12岁的钟苏真是Nogok小学的最后一名学生。明年春天他毕业后，小学也要关门了。

    邮局搬走了，警察局不见了，连银行都关闭了。多年来，Nogok小镇的居民几乎目睹了每一个主要生活机构的消失。这个空荡荡的村庄是韩国城市化进程的受害者之一。

    如今，Nogok将失去其青春活力最重要的标志。明年春天，唯一一名学生、12岁的钟苏真毕业后，当地小学也要关门了。

    “没有学生从周围的村庄来这里上学了。”这所学校唯一的老师李松士说。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和杂草丛生的操场，默默叹了一口气，“年轻人都去城市工作了，他们在那里结婚，在那里生活，没人愿意回来。”

    Nogok位于首尔以东177公里处，是典型的韩国城镇。这个镇坐落在山谷之中，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山丘，周围有16个小村庄。在丘陵和山谷中，农民们种植马铃薯、豆子、红辣椒。镇上，每家的后花园都种着柿子或杏树。

    国家快速工业化给这个田园般的小镇留下了伤疤，小学就是其中之一。

    朝鲜战争之后，无数深耕于田间的农民认识到了知识的力量，明白让孩子接受教育是帮助他们摆脱贫困和繁重工作的有效途径。为了到学校读书，一些学生每天走5公里的路。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这些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开始向城市转移，挣上了父辈难以想象的薪水。

    农村人数的锐减也有政府因素。20世纪60年代以来，由于政府的人口控制政策，韩国出生率锐减。从2001年至2014年，韩国连续14年人口出生率低于1.3人（出生率通常以每年每1000名居民中出生的婴儿数来计算），成为经合组织中低出生率维持时间最长的国家之一。

    人口的锐减和城镇化进程导致农村基础教育设施急速减少。早在1982年，韩国已有3600所学校关闭，其中大部分在农村。如今，许多村庄看起来就像“鬼城”，曾经充满读书声的校舍里满是蜘蛛网。

    “只有年纪大得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才会留在这里。”55岁的村民白圭贤说，“如果我们在街上看到一个孩子，就会停下来像看濒危动物一样参观。”在1960年的人口普查中，Nogok镇共有5387名居民，12岁以下的有2054人；到了2014年，镇里仅剩615人，其中只有17人在14岁以下。

    “一个人就是一所学校的感觉很酷。”钟苏真是镇上最小的孩子。他戴着眼镜，有些羞涩地说，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兽医。当被问及在学校中记忆最深刻的事，他的回答是，和李松士老师一起打乒乓球。

    “去年，我们和几名学生一起踢迷你足球。”李松士说，“但现在，这已经不可能了。课间休息时，我会和钟苏真一起折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