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到2014年,50岁以上农民工在总量中的比例达17.1%,人数已超过4600万。辛劳了半辈子的第一代农民工,现在又面临着养老问题的考验:养家养到何时,才敢“退休”?他们中超过八成没有参加养老、医疗保险,“干到干不动为止”成为绝大多数第一代农民工现实又无奈的选择。 (8月4日《人民日报》)
伴随着新生代农民工的渐次登场,第一代农民工也逐渐面临着返乡、养老等现实问题。农民工“超龄打工”的背后,实质上是城乡差距下一种无奈的生存理性——和农村相比,城市里拥有更多的工作机会,也能够更好地实现家庭的经济功能,改变农民工及其家庭的生存生态。“干到干不动为止”的艰辛与悲情,只不过是农民工社会保障缺失、劳动权益保护短缺和养老资本匮乏的产物。
在劳动力市场中,农民工由于户籍、身份、学历、信息渠道等方面的限制,通常都从事建筑、制造业等行业, 经济收入微薄;能够拿到高工资的少数农民工,往往都是具有一技之长的熟练工人或者从事高强度、高风险系数的特殊工种。大多数农民工收入并不高,却要承担修建房屋、子女教育和赡养老人等沉重压力;即使在外打工多年,许多农民工并没有多少积蓄。
人口红利带来的劳动力供求关系失衡,以及农民工权益保护的制度善意在执行过程中大打折扣,让农民工承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工伤频发、养老保险缺失、有效救治滞后的权利困境,让农民工“老有所依”难以梦想照进现实。而在乡村传统的“居家养老”模式下,第一代农民工即使带着身体伤痛返乡,也会沦为空巢老人,难以得到子女及时、有效的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
在一个习惯用财富来衡量一段生活好坏的时代里,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缺乏物质基础的养老生活注定是缺乏安全和品质的。在经济因素不断嵌入日常生活的当下,返乡农民工购买商品、人情往来、看病就医都需要“花老本”。正是基于这样的计算,农民工即使硬撑也要坚持“干到干不动为止”。
在城市和乡村间游走了数十年之后,不管第一代农民工是否愿意,岁月都会无情地将他们推上返乡之路。作为城乡二元结构的边缘群体,农民工养老则处于一种进退维谷的尬尴境地——城市拒绝农民工养老,乡村难以承载农民工养老,农民工养老成为一个社会治理的难题。
让农民工“老有所养”,离不开“制度补血”。不论是健全新农合等社会保障制度,还是促进农民工返乡再就业和创业,抑或推动居家养老向社区养老转变,只有多方合力,返乡农民工的养老困境才有破解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