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经济评论》今年2月18日刊发一篇文章,介绍拥堵收费的杜伦经验。杜伦郡位于英格兰东北部,首府被称为杜伦市。2010年该市常住人口为3.8万人,每年参观游客高达47.8万人,有一条萨德勒街是通向杜伦大教堂和古城堡的唯一道路。2002年10月1日起,杜伦开始实施交通拥堵收费,收费时间为星期一至星期六上午10点至下午4点,收费区域为超级市场和萨德勒街,收费金额为2英镑。
上周《南方周末》摘发这篇文章,并在“推荐理由”写道:“伦敦收拥堵费的经验广受援引,其实伦敦是学杜伦的,谁叫伦敦知名度更高呢。拥堵费本质上也是一种价格,以决定繁忙拥堵道路的路权分配。杜伦经验不仅仅在于收拥堵费,还在于将部分拥堵费用于改善公共交通,这相当于一蟹两吃,用一个拥堵费起到了两个作用:以价格分配路权和为公共交通服务筹募资金,这才是运用价格工具调控的神来之笔。”
运用价格工具调控不是什么新鲜货色,也谈不上神来之笔。对资本主义制度来说,一切都是金钱说了算数,又何止一个路权分配。收过路费,收买路钱,价高者得,我们的高速路不也是这么搞的吗?我们一些乡村道路、城市小区也都收过路费、进门费,我看不出这里有多少神来之笔。
有专家一直在探索北京也要学习伦敦收道路拥堵费,我很想知道在北京哪条道路上开始实行。京通、京承、京藏、京石、京丰及机场高速等道路收了若干年过路费了,可以说主要出京进京道路都全面收费了。二环、三环、四环还没有收费,能收费吗?长安街还没有收费,能收费吗?当然,一切皆有可能,非要收道路拥堵费,北京没有几条道路是不拥堵的,都有收费的理由。
收了道路拥堵费,收费路段肯定就剩下两类车,一是公车,二是交得起过路费的私家车,也就是巨富们的车。实际上是为这两类车开辟了专用通道。从收费上讲,公车收费实际上就是纳税人的钱从这个兜装进另一个兜,政府和纳税人都没有实际增加收入或减少支出。只有私车交的拥堵费这一块算是实实在在的收入。杜伦市和伦敦市有几辆公车?公车敢走收费路吗?似乎介绍收费经验的人忘记了这一点。
不谈拥堵费的收入干什么用,只讲拥堵费能否解决拥堵。道路收费缓解拥堵肯定立竿见影,但不收费道路一定更加拥堵。这个现象我们都见识过,本市所有收费道路的辅路有一条不拥堵的吗?有句成语:“车水马龙。”车流如同水流,一个地段的水少了,其他地段的水必然增加,属于常识。为什么专家总是缺少常识,这个问题比解释常识还难解释。
北京真要想收取道路拥堵费,可以换个思路,学习意大利等国收进城费。凡外地车辆进北京一律按照不同车型收取费用。有人可能认为这是地域歧视,但这是首都的特殊性决定的。同时,北京全市道路出城方向一律取消收费,鼓励车辆多向外走。进城收费,出城免费,这或许才是“神来之笔”。
顺便说几句限行问题。当气象部门发出重污染预警后,应立即从每周限行一天改为单双号,并适当减免车船税和保险费用。全市私家车都作出牺牲,为什么税收、保险不能少收一点?还有那个万众指责的车辆年检,也到了非改革不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