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次峰会上宣布,中国将于明年9月4日至5日在杭州承办G20峰会。此前,在今年9月的亚奥理事会第34届代表大会上,杭州获得了2022年亚运会举办权。国际领导人会晤与重大的国际体育赛事,无疑将有力地推动今后几年杭州的城市建设。而这些成果的取得,归根结底又来源于这些年杭州城市综合实力的提升。
传统习惯上,杭州属于中国的二线城市,远没有挤入“京沪穗深”四大一线城市行列。按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编制的《全国城镇体系规划(2010~2020年)》,杭州尚没有进入中国城市体系中的第二层次——国家区域中心城市。华东地区除了上海作为国家中心城市,国家区域中心城市仅有南京市。当然,很多杭州市民恐怕也不那么在意这些城市评级。然而,像亚运会、G20峰会这些传统上由一线城市主导举办的赛会,放在一直很低调的杭州,对二线城市的发展具有十足的象征意义。
一线城市在过去发展中收获了太多的红利,以至于在很多领域承担了不能承受之重。环境问题、人口问题、交通问题、住房问题等各类问题,尽管在中国的大多数城市都存在,但在一线城市表现最为突出。作为政治中心的北京和作为经济中心的上海,分别举办了一场夏季奥运会和一场世博会,北京还将举办一场冬季奥运会。对它们来说,头上的光环无可置疑,而因重大赛会获得的边际效益,已经不那么突出,甚至经常因承办重大赛会而出现争议声音。
二线城市有能力办好重大赛会,这既是这些城市发展的客观现状,也在国际上拥有可资借鉴的成熟案例。经济上,杭州已经公开打出了今年冲击GDP破万亿元的目标,天津、重庆、苏州、武汉和成都则先后已经突破万亿元大关,有的已经与位居一线城市行列的广州、深圳颇为接近。从国际上看,如1996年美国的亚特兰大奥运会,2014年俄罗斯的索契冬奥会,举办地均相当于所在国的“二线城市”,当地主流民意也没有因此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以上案例与数据的佐证,并不是用来说明中国将出现更多的一线城市,更不是说上述崛起中的二线城市要追随一线城市过去的道路。人口膨胀、城市面积扩大,对发展而言是一把双刃剑,它一方面让城市在短时期内实现了各项指标的迅速提升,另一方面留下了诸多细节上的隐患。就拿几座特大城市发展中出现的若干座“睡城”来说,过大的通勤距离和过多的通勤人口,给当地居民带来的无疑不是幸福感。
二线城市乃至更多“小城市”,不因为它们的“大”而取胜,然而也不等于它们在发展史上就是平庸的。比如杭州既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丰富的旅游资源,还有良好的创业土壤,诞生了阿里巴巴这样几乎影响每个中国人日常生活的企业。这种影响力,一线城市或许早就做到,但并不会像二线城市那样做得如此有特色。城市不太大,就不会像贪吃蛇游戏里面的巨蛇那样周转不灵,它能把握住自己的优势,还可以灵活地与形势周旋。
对二线城市来说,其影响力不光体现在对外举办盛会,还体现在对内获得城市认同上。城市的发展进入快车道,要避免折腾当地民众的生活。像一条路这个月挖开下个月填上再下个月又挖开的现象,已经被公认为是城市建设的笑话了。此外,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多,本土人士如何与新移民相处,新移民如何融入本地文化,继而创造新的城市文化,也是关键而复杂的命题。
二线城市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发展过程中,他们当学会守住自己的“小”,接纳更“大”的格局与气度,才能把影响力转化为市民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