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合资金是农民看病的“保命钱”。然而,在贵州部分地区,从县医院到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再到私立医院均查出存在套骗新农合资金的行为,甚至医患合谋骗保。经调查,监管缺位是导致新农合资金频遭蚕食的重要原因。对此,纪检部门相关负责人建议,应该强化常态监督,尽快制定新农合资金监管、巡查、抽查等制度,每年提出联合监督检查的方案,堵住资金流失的漏洞。(8月17日《人民日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贵州部分地区新农合资金被套取,相对于普通的骗保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是医疗机构是骗保的主角,即单位违法犯罪;二是医疗机构在骗保中几乎全部“沦陷”,如,六盘水市,抽查定点医疗机构135家,发现存在涉嫌套取新农合基金的有107家,高达76.30%;安顺市抽查定点医疗机构41家,均不同程度存在套取新农合资金的行为,问题查出率达100%。显然,这并不是简单的违法违规,在很大意义上,新农合已经成为医疗机构的“唐僧肉”,甚至可以说是业内的潜规则。
如此语境下,简单归咎于监督的缺失恐怕有失公允。从新农合支付与报销的程序来看,经办机构负有监督与审查责任,不管医患联合骗保,还是医院虚增患者住院天数、假用药、假手术等,假的终究真不了,经办机构及工作人员,稍加留意便不难发现,至于如何堵漏,也不差办法。如,报销患者的访查,有没有住院,住了多少天院,造假了总会漏洞百出;又如,虚增患者住院天数、小病大治之类,借鉴职工医保、城镇居民医保的单病种付费制度,是能起到限制作用。
一言以蔽之,新农合经办机构在医疗机构骗保上难辞其咎,且不说这其中是不是存在贿赂等利益输送的问题,就新农合疏于监管,也摆脱不了故意纵容的嫌疑。事实上,站在医疗机构的角度来说,骗保本身超越了医疗服务本身,更类似于变相获得经费,满足日常运营以及从业人员工资福利的需要。那么,医疗机构骗保的冲动越强烈,或许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基层医疗机构的保障有多薄弱。
事实上,基层卫生机构投入不足一直都是医疗卫生的短板,许多的基层医疗机构经营困难,从业人员待遇低,很大程度源于基层财政供血的不足。既想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快点跑,这是摆在基层卫生主管部门面前的两难选择。从新农合管理的体制来看,新农合尚未归口于社保部门,成为卫生主管部门的内设机构;而从新农合基金的构成来看,农民参合只是小头,国家财政与地方财政的补助是大头,从而形成了庞大的资金沉淀。这笔资金会不会成为基层医疗机构投入不足的“唐僧肉”,被主管部门当成调合矛盾的“润滑剂”,新农合主管的卫生行政部门,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至少难逃瓜田李下嫌疑。
预防套骗新农合资金,完善新农合资金监管、巡查、抽查等制度固然必须,然而制度的关键在于执行,监管与监督的外置才可能使制度不至于沦为虚设。改变新农合的管理体制,纳入社会保障体系,不仅有利于促进社会保障政策的一体化,而且有利于新农合摆脱医疗机构“小金库”的尴尬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