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桔子酒店董事长吴海吐槽政府各部门的管制给企业造成的困扰,引起北京市和李克强总理的注意。李克强总理不仅注意到了企业的困扰,还注意到了个人的困扰,比如证明“你妈是你妈”这种户籍管制。希望户籍改革能得到比较大的推进。
多年来,很多人对户籍改革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观念。比如,要求外地来京的人享受和北京户籍人口完全一样的待遇,包括福利。这实在太难做到了。福利在高水平上均等化对政府来说是巨大的负担,政府自然没有改革动力。改革应该削减高福利,而不是让大家都向高福利看齐。
户籍福利和户籍伤害混杂在一起,这种不清晰的改革理念不利于推进户籍改革。正确的做法是要求减少户籍伤害。要福利,你不是说没钱吗,那要你减少伤害,你总没理由拒绝了吧?
很多外地人都被户籍管制伤害得太深。比如生孩子,要准生证,得回老家办一大堆证明;孩子上学,那更是被大堆户籍文书折腾得七窍生烟、全身乏力;买东西,房子、车子都对外地人限购……
但是有北京户口的人就可以少受很多伤害。
大家都知道北京户口值钱,能卖50万100多万,但是很少有人分析,北京户口值钱的主要因素是什么。
低保吗?北京的低保水平是比外地高,但,外地人来北京,只要勤劳苦干,挣超过低保的钱不是难事;如果是好吃懒做的外地人人,大概也不会花几十万买北京户口,就为吃北京的低保吧?所以北京的低保不值钱。
养老?北京的养老金水平也比外地高,谁都知道,养老金早晚是个大贬值或者崩溃的结局,大概也没有人化那么多钱就为买个很可疑的未来的高养老水平吧?所以,这一块也不是北京户口值钱的地方。
其实,北京户口值钱,主要体现在两点:1、免受各种户籍困扰,不用被繁杂的户籍手续气到哭,少受限购、入学限制、就业限制等管制;2、大学升学率高。
要让北京户口不值钱,最重要的不是去动北京人的福利蛋糕,而是要减少户籍伤害,和教育更加市场化。
有人担心取消户籍会导致天下大乱,那好,户籍登记可以继续保留,但请不要基于户籍施加太多痛苦。
清华北大录取北京学生多,也没关系,放开大学自主招生,放开市场办学,中国的教育需求这么大,外地不难办出比肩或者超越北大清华的大学。到时候,优秀生源奔向谁还不一定呢。当然,市场化办学也包括中小学。幼儿园市场化程度高,外地人子女上幼儿园的困难就没有上中小学那么大。教育管制和户籍管制一起,构成了教育方面的户籍伤害。
只要做到这两点,在完全不动北京人的福利蛋糕的情况下,北京户口至少贬值80%以上。
北京户口的价值就像出租车牌照,一张牌照可以卖几十、上百万,但Uber一来,马上大幅贬值,于是有关部门马上去伤害Uber。很容易可以看出,出租车牌照有价值不是因为它能创造价值,而是因为它是一种伤害豁免。没有这张牌照,你开出租,有关部门就可以伤害你,所以你需要花大钱去买它。
当伤害不存在,伤害豁免自然就不值钱了。如果户籍伤害不存在了,又有多少人会在乎北上广深的户口呢?当户口不值钱了,户籍改革就更容易推进了。李克强总理把改革的矛头对准户籍管制给老百姓造成的痛苦,可谓找准了方向,只是希望改革要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