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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简称《意见》),提出到2020年,统筹推进党政部门、社科院、党校行政学院、高校、军队、科研院所和企业、社会智库协调发展,形成定位明晰、特色鲜明、规模适度、布局合理的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意见》的出台对我国新型智库的发展具有怎样的意义?《城市化》杂志特邀中国国际城市化发展战略研究委员会委员、中国人民大学文化创意产业研究所所长金元浦发表评论。
金元浦:《意见》首先从整体角度对我国新型智库的建设进行了统筹性的规划和全面、系统的整理,因此具有十分重要的整合性意义。这也是我国第一次如此全面地从多个角度对智库建设提出切实的指导。《意见》将新型智库定位为党和政府科学民主依法决策的重要支撑,从而将智库作为科学决策的重要依靠力量,再次凸显了其重要的地位。同时,也对智库的科学化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加强智库建设需要以科学咨询支撑科学决策,以科学决策引领科学发展。
《意见》也是对我国新型智库建设的高端布局,明确了我国新型智库的建设目标及各类智库的归属与任务。我们看到在世界范围内尤其是在很多西方国家,智库的发展已有相当规模且有产业化的趋势,其中也涌现了很多知名的智库,此时我国明确提出了新型智库建设的目标是建设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智库,要重点建设一批具有较大影响力和国际知名度的高端智库,让中国的智库走向国际。它的重大意义在于确保我国公共决策的正确性,因此要将方方面面的力量聚集融汇,确保实现习近平总书记在谈到改革时曾一再强调过的“决不能在根本性问题上出现颠覆性错误”的目的。
《意见》将新型智库定位为国家决策的“先锋队”。智库在国家发展中需要不断发挥创新和引领性的作用,在社会、政治、经济、生态、科技等各个方面,利用自身的优势,为我国正在进行的新一轮深化改革服务。在格局的布置上,我们看到《意见》将智库分为中央和国家机关所属政策研究机构、国家高端智库、党校行政学院智库、高校智库、科技创新智库和企业智库、社会智库等不同的类型,其中更提出了明确的发展规则和发展方向,及各类不同智库发展的有效途径,这是非常具有实践意义的。如在实施规则上提出“重点建设50至100个国家亟需、特色鲜明、制度创新、引领发展的专业化高端智库”的目标;提出了“完善以品德、能力和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机制和激励政策”等细化的内容,都将促进这些有针对性的政策更快地落地。
在新型智库发展过程中,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是要让不同的观点都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让不同的建议政策都能够在平等的状态下切磋争鸣。这需要我们的社会不断努力营造宽容的环境,需要我们具有科学精神,更需要保持学术的自由和思想的自由,从而创造平等的讨论空间,让不同类型的智库都能在公平、平等的氛围内表达自己的建议与观点,这也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所提倡的“学术自由”精神的一种体现。
《意见》还提出,我国的新型智库发展要“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在世界范围内,智库的发展已十分迅速,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今年1月发布的《全球智库报告2014》显示,目前全球共有6681家智库,其中美国1830家,中国429家,我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智库数量排名第二的国家。但我认为我国智库的数量可能远远超过这一数字,我国的智库分为多个体系,包括党政部门、社科院、党校行政学院、高校、军队、科研院所和企业、社会智库等,基础量十分庞大,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我国智库正在迅速崛起。《全球智库报告2014》同时指出,有7家中国智库入围“全球智库150强榜单”,抛开数量而言,也说明我国智库整体水平与世界顶级智库相比仍存在一些差距。未来,我国智库应更注重于研究质量的提升,注重于专业化发展,注重于解决切实问题,注重于完善国家的治理体系,从而更好地为我国社会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作为以政策研究为导向的研究机构和社会力量,我国的智库与西方国家的智库既存在共同点又具有很大差别。以美国为例,智库一般都标榜自己立场的中立性,不受政府政党的影响,不少智库力求自己的研究成果不受政府和其他特定因素的影响。同时,价值中立原则也是国际范围内普遍认可的标准。而实际上美国智库与政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些智库的研究带有鲜明的政治倾向性,如在美国总统竞选之前就有智库机构在为其竞选出谋划策。中国智库在研究过程中,在服务于党和国家发展的大局上也要尽力做到独立客观,放眼大局。因此,我国将智库的角色设定为为全民族服务的智力资源,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同时也说明我国智库仍将以非盈利性和公益性为主导。在资金的来源方面,美国智库的资金基本都来源于企业或个人捐赠,为确保智库的研究不受到资金来源的影响,每家智库在接受资金捐赠时都力图保证自己的资金来源更加多元化,我国的智库则更多以国家出资为主同时兼有项目资金收入。
未来,我国智库的建设也要充分发挥社会智库和民间智库的重要作用。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地域广大,人口众多,经济水平、文化发展呈现多样化的形态,各族群众的诉求也有差别。社会智库,民间智库可以反映各种不同的意见和思考,同时在对外交往,民间外交等方面也有其自身的特色。
然而,无论其归属什么机构,资金来源如何,未来我国各类智库的发展方式,都应是在保持自己不同特色的同时,为国家长治久安的共同目标而展开独立客观的研究。不论是党的系统,国家行政系统,还是企业、民间系统的智库都要有平等发言的机会。因此我们必须营造我国智库发展的宽松、自由的有利环境,做到全面,公正,让各类智库都能得到良好的发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