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云:我们基层的干部对昙华林的重视程度如何?他们对昙华林的重要性和价值认识到什么程度?认为昙华林是一个宝吗?如何开发和利用这个价值?这些问题,我们首先要想一想。
许启彤:按我们的理解,应该是两种观念,一种观念认为昙华林有价值,是个宝,但昙华林如何是一个宝贝说不清楚。另外一种观念认为,这个地方破破烂烂,就是贫民窟,应该大拆大建。在这些观念交织之下,妄自尊大的人有,妄自菲薄的人也有。
我们缺乏对武昌如何认识昙华林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社会价值这一主题的梳理,不能清楚、理性地认识昙华林的价值。尤其是当我们抛开昙华林特有的长时段历史,抛开她在中西文化交流中的地位,仅仅参照国内其他历史文化名城的一些硬件来比较,昙华林就显得更没有价值。这一次我们把她放到中国国际城市化发展战略研究委员会这个平台上,放到中欧城市化伙伴关系的平台上,引入一套国际认可的分析方法,再来认识昙华林在国际主流观念中到底是什么身份,处于什么地位。否则,我们永远不能清晰认识她的坐标方位,我们可能在昙华林做了引以自豪的东西,结果把真正的宝贝丢掉了。
张幼云:昙华林还不是一般的宝,在中国很难找到第二个昙华林,街区集中,而且历史跨度长。我建议,要讨论昙华林为什么重要?她的价值何在?
李津逵: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国际上对历史街区的保护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保护建筑,昙华林做到了;第二个阶段是保护街区环境、建筑的环境,昙华林也做到了;第三个阶段是经济社会的全面振兴,这是国际上正在经历的,昙华林现在也正在做。
许启彤:昙华林历史街区的保护离国际级先进水平不远,但是大家不相信离得不远,不自信啊。
李津逵:为什么不自信?因为失忆了。
葛文凯:现在昙华林的老房子保留下来了,也有历史街区,我们可以在这里面找回一点历史记忆,甚至可以讲些故事。作为武昌的一个干部,我很希望通过专家学者的介绍,不仅让当地居民、武汉人,而且让外地游客来到昙华林后,通过自己的感受能够读懂昙华林。可能这就是我们复兴昙华林的意义所在。
我是民政局的,我想结合社会建设方面来谈谈。现在武昌区已经进入社会治理再造、重构,而且武昌区正在筹划召开一个社会实践大会,会出台一系列举措。武昌是全国31个社区治理创新实验区之一,在社会建设包括社会组织培育方面已经起步。我们王书记也强调,社会建设与昙华林的复兴是同步的。我们也希望昙华林能够助推一批社会组织参与其中,形成多方参与、协同善治的局面。通过我们的实际行动,有没有更好的捷径在短期内把这个架构搭建起来,包括社会企业怎么进入昙华林?在什么条件下进到昙华林?我们的新市民怎么培育?社会企业怎么孵化?在昙华林这个片区里,有什么环境让人到这里生存发展?如何让社会企业扎根?这些可能是我们现在希望破解的问题。
许启彤:葛局长非常喜欢研究社会建设,具有非常多的实战经验,对于社会治理也有一些理性思考。他刚才说的主要是,昙华林跟其它地方的社会治理不一样,因此我们要赋予她历史文化特征,让这个街区将来能够实现各方参与、协同善治,让各方利益得到平衡,这也是一种社会治理方式。
这是武昌区民生战线一位局长的心声,他提出的疑问很具有代表性。我也一直在想,关于昙华林,武昌区的干部可能需要了解以下几个方面的答案。
第一,昙华林到底有什么样的历史、文化和社会价值?她有革命的传统、西方思想的传承和很多中西合璧的历史建筑,但都是碎片化的,到底怎么梳理。
第二,昙华林所具有的特性和全国其他历史名城、文化街区没办法相比,但是在国际平台上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不可替代的是什么?我们应该用一种什么样国际视野的方式和方法去推进昙华林的建设?
第三,昙华林街区建设如何从一个简单的旧城改造演变到一个街区五位一体的有序更新?
第四,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矛盾,说简单一点,这个历史文化区域从过去、现在到将来,它的前世今生有一个传承,归根到底,政府对这个历史文化公共产品应该怎样投入?
第五,关于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远景构想。怎样从价值观念角度入手,从人的能力提升赋能的角度,使这个街区能够持续更新,包括街区形态的更新、社会结构的更新、产业的更新和人的能力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