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26日零时开始对汽车实行限牌措施,它成为中国第七个这样做的城市。限车牌的消息总能刺激杭州车市,高度敏感,之前市政府几次否认,与消费者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直到25日晚市政府最终确认限牌,结果杭州车市彻夜火爆,几乎所有现车销售一空。
汽车销售市场竟像股市一样,能被一个信息推向癫狂,这大概只在中国才会发生。中国从一个自行车王国转瞬变成汽车王国,也像个梦一样,只是很多人争议这究竟是好梦,还是噩梦。
中国的汽车如果像美国那样发展,保有量早晚要破七八亿辆,而目前是1亿多,大约是美国的一半。但中国汽车在大街上跑着的比例要远高于发达国家,而且在超大城市扎堆。欧美城市周末的街道很多是空的,中国大城市周末里像平日一样拥堵,甚至更堵。
限制汽车上路是中国大城市必须做的事,不那么做它们都将瘫痪。关键是如何限。限车牌是方法之一,而且被一些人称为是“行政成本最低”的“懒政”方式。其他的选择还有很多,比如车可以随便买,但在市中心道路行驶要交拥堵费,并把停车费提得让普遍人感觉像被割肉等等。
有些人认为后面的方法“更市场化”,也更公平。其实未必。后一种做法等于把市中心的道路拱手让给了富人,还有公车,而算计开车成本的老百姓只能去郊区“兜风”了。
既然“限”,就有潜在的不公平,无论被哪种排序限掉的人,都是自由驾驶权利的受损。中国大城市一致首选限车牌,这是源于现实主义的考虑。
尽可能不刺激现有拥车的庞大群体,而是提高新拥车者的门槛,这对各大城市都是易推行、麻烦少的选择。像北京,已有500多万汽车,至少关系上千万市民的利益。让他们交额外的市中心道路拥堵费,很可能会立刻“炸锅”。北京曾提出这一政策建议,遭到舆论的群起攻之。而限车牌,公众的反弹要小很多,它也的确较顺利地得以实施。
中国7个大城市先后限车牌,没有一地出现大的波折。而如果换成对现有车辆的额外收费,情况大概就截然不同了。
限车牌有很多“理”上的漏洞,但却能实施得动,这就是中国的现实。其他方式可能听上去更合理,但推行它们却意味着利益调整的大动干戈,因此很多城市都没敢尝试去做。
然而我们认为,一些尝试还是有必要的。中国的城市普遍太大,人口高度密集,建设一流的公共交通很重要,但非一日之功。未来对机动车的限制措施有必要多样化,或者在局部搞多管齐下。比如北京市已有限车牌和按尾号限行两项措施,如果问题仍很严重,新的限制性措施就可能成为被迫选择。
很多人羡慕东京等发达大城市的交通文明,汽车保有量那么多,但拥堵却不严重。我们很容易将自己的问题归咎于政府治理能力的欠缺。然而事情要比这个结论复杂得多。
中国是因为人多而资源被摊得很薄的国家,很多事情都面临“限”的困境。它们没有一个是让所有中国人都开心的事情,但中国社会需要对“限”拥有超越自由主义的理解。这是走向现代化对我们的基础性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