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2012年的GDP排名,我国排名前5的省份分别为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和河南,上述省份在全球经济体的排名,大致为第16位、17位、19位、24位和28位。而广东省发改委近期披露,预计广东2013年GDP增长8.5%,将成为全国首个超6万亿元人民币的省份,也首次突破1万亿美元。截止2012年,京津沪江浙内蒙均实现人均GDP超1万美元,按照世界银行的衡量标准,人均GDP超过一万美元是公认的从发展中状态进入发达状态的标线。
国际机构的数据也来凑热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2016年中国将取代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经济学人》的预测则是2018年。确凿的是,2012年世界GDP共71.277万亿美元,美国15.653万亿美元,中国8.250万亿美元, 日本5.984万亿美元,中国为美国的52.7%,是日本的1.37倍,早在2010年,中国就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什么事都不能论人均,人均一比,黯然失色。2012年,中国人均GDP是0.6094万美元,美国5.1689万美元,日本4.65万美元,韩国为2.2590美元,当年中国人均GDP是美国的12%、日本的13%、韩国的27%。即使保持目前的高速经济增长与人口增长不变,中国GDP总量超过美国之时,人均GDP也只有美国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按照人均计,中国的经济增速并不高,人均创造的产值远不如发达国家。
GDP高增长掩盖了经济结构的恶化,我国投资主导的产业,以及劳动力专业能力的制度性低下,使我国的经济效率在调整期连年下滑。经济结构调整必然伴随货币发行增速逐步下降、挤压过剩产能,那些过剩产能堆积而成的GDP就会成为财富的损耗机。想像一下,如果河南的铝业被挤压、河北的钢铁产能被挤压,这些地方的GDP如何保持快速增长?如果大规模的基建、大规模的造城运动逐步被压缩,GDP如何保持在8%以上的高位?
更糟糕的是,GDP以存量而非流量计算,正如笑话所说的,砸一块玻璃、补一块玻璃,拆一幢古建筑建一座土豪楼都能增加GDP,中国每年拆毁的老建筑占建筑总量的40%,以此计算,老建筑大概三四十年就周转一次,拆倒重来。再看内蒙等地的草场生态,全国雾霾笼罩,我们的GDP中充斥了太多的以破坏财富、破坏环境为代价的垃圾GDP。这样的破坏型GDP是要付出惨重的制度与经济代价进行修复的。
不仅产业不均衡,地方发展也不均衡,集中优势资源的一线城市不必说让人艳羡的GDP,早期出口制造业基地、后期矿产资源集中的地区,GDP增长极快,但这些地方并没有在经济快速发展时期形成可持续的产业链条,也没有在这一阶段突破户籍、社保等劳动力流动的制度障碍,当地计入了流动人口创造的GDP,在计算人均GDP时却没有把流动人口计算在内,开始时也没有承担劳动力的社保成本,可以说,这些地区的GDP是资源倾斜之下的GDP堆积。目前市场经济改革,建成公平的市场机制是重中之重,集中资源不公平竞争的做法将损毁市场的根基。
与GDP的结构性问题并列的是,居民实际收入增长与GDP增速不匹配。暨南大学教育学院韩兆洲表示,发达国家居民实际收入占人均GDP比重一般达到了55%,但目前国内很多地方居民收入占GDP比重只有四成左右。像广东2010年只有44.4%。经济发达的地区都如此,其他地区可想而知。更可怕的是,居民实际收入状况不透明,根据王小鲁等先生的研究,贫富差距极为悬殊,由此造成消费失衡,高收入者国际消费、中低收入者不敢消费。
我国GDP增速既然如此之快,6个省市人均GDP增速超过了1万美元,要检验GDP的质量,很简单的做法,就是让这些省市的基建项目、城投债按时还本付息。这个要求并不高,按照国家发改委的说法,2014年我国城投债约有1000亿到期,这些发展快的省市理应做出表率,为维护经济信用出力。
简单的衡量是,债务不必展期,照约定还本付息,到期清算,这些地方的GDP就不是用钱堆出来的,否则不过是高负债下的蛋,不值得夸耀。
中国在很长时间内GDP都是世界第一,直到1890年被美国抢走GDP世界第一的宝座,但那有什么样呢?质量第一,鲁迅说过,说一只羊肥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