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海6个地铁站试行分道安检(即大包必过安检,小包抽检)新政,《浦东时报》记者就浦东的两个试点站作了实地踏访。多数人理解、赞同,个别也有不解、抱怨的。这种认知态势,跟笔者在浦西站点所见闻大体相似。
不解、抱怨什么?主要是携带大包者嫌麻烦,不约而同的话语叫做:“就怕是白检查,白辛苦。我看查来查去,没有查出一个坏人嘛。”
这,是否有一叶障目,以偏概全之嫌?因为据《浦东时报》的通讯介绍,截至今年9月底,在沪轨交车站进站安检已查获各类违禁物品2.5万余件,特别是在春节前后仅83个主要车站就查获各类烟花爆竹数万支。岂可说“白检查,白辛苦”?而且,今年一年,本市轨交站点已查获400余名各类案犯,其中包括116名全国公安网络追逃人员,岂可说“没查出坏人”?
不过,所有这些违禁品加上案犯,相较于每日八九百万人次的轨交客流量,概率实在小得不起眼。倘若再细究一番案犯的案由,那盯着轨交来下手的,百分比更是微乎其微哉。这也是事实。
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它明摆在那里。歹徒固然有心为恶,马大哈也会无意惹祸,你能不防不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百分比再小,也切忌掉以轻心。宁可千万次检查而未发现,不要一次免查而致漏网。先哲有言:“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孙子兵法·九变篇》)不要把安全的期望寄托在任何的侥幸之上。就是要养兵千日,警觉千日,不容稍懈,务使危害社会者要么不敢前来,要么一来必败露。
保持警觉,说来轻易,却也烦累。你看汉文帝依次视察长安周边三路护卫部队,大不满于霸上营、棘门营的松松垮垮,独独表扬最后看到的周亚夫统率的细柳营严阵以待,亦即高度警觉状态——“已而之细柳军,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全营上下,官兵身披铠甲,握持利刀,拉开弓弩,而且要拉满弓,能不烦不累?但是,这就是安全的代价,胜利的代价。汉文帝的结论够尖锐:“曩者霸上、棘门军,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邪?”一言中的,启迪后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任何安全保障场合需要的都是承继“细柳营”风格,而弃绝霸上营、棘门营式“儿戏”。
是的,尽管轨交当局已一再改进、增强人性化,但是安检无私,执法必严,谁都不得绕过,强制性明摆着。倘若逢上急事,又偏遇上高峰期,需要为安检排会儿队,有的朋友更会感到烦心累人。但是,请增加耐心,学得忍耐吧。歌德说得对:“只有限制给予我们自由。”人,谁不爱自由自在,谁爱管头管脚?问题在于,天然的性格如同天然的植物,从来需要法纪、教养的修剪。制约正为着安全,强制正为着保护。抽去“自我制约”,何谈“细柳营”风格?
“配合安检,要有耐心哟。看看国际新闻就晓得,恐怖危险加剧,分裂势力抬头,各国都在加强防范嘛。”此乃乘坐地铁时,听邻座一位老伯对其老伴谆谆叮嘱。事情就是这样,在相互提醒、自我教育中,全体市民正愈益将安全规则内化为自己的思维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