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的户籍制度衍生出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因为农民工的孩子不能在城市里平等入学,父母只能与孩子分开,产生了农村留守儿童问题;农民工属于不折不扣的外地人,没资格享受当地住房保障福利,居住成本压力大,农民工只是以过客的生活状态暂居城市,没法安居乐业,夫妻只能分开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农村出现“临时夫妻”的荒唐事。
近年来,户籍制度改革被屡屡提起,国务院也多次明确要“推进户籍制度改革”。但现实效果不尽如人意。昨日,《人民日报》刊发《户籍制度改革重在赋权和增利》一文,门户网站将标题修改为《户籍差别待遇改革进展缓慢》。“进展缓慢”刺痛了人们的神经。
实际上,该篇文章的重心并不是“进展缓慢”,而是强调户籍改革对于中国经济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接着分析“户籍制度改革的关键在于赋权和增利”,最后给出解决问题的路径。这篇文章的视域仅限于农民如何市民化,也是在这一视域内来谈户籍改革的。但户籍制度的弊端,并不是将农民的身份转化为市民就能够解决的。
一提到户籍痼疾,舆论往往惯性般联想到农民工。但不少城市人也在承受着不合理户籍制度所带来的痛苦,城市人也会从一个城市流动到另外一个城市就业,但市民的城市福利只能在户口所在地享受,成为流动人口后没法在工作地享受。农民工的辛酸,只是户籍制度弊端的一个表象而已。
依据户籍来分配公共资源,实质问题是这种分配方式,与市场经济的生产模式产生了冲突。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要求人力资源必须能够自由流动,如果以户籍的方式限制劳动力只能在某个地域内流动,注定市场经济没法玩下去。大量的农村劳动力涌入城市,就是市场经济自动对人力资源调节的结果。矛盾之处在于,市场经济要求人口流动,但公共资源的分配,却以计划经济时代的户籍管理制度作为分配依据。解决户籍制度的根本出路,是修改分配模式,使之与市场经济制度相匹配。
如果流动人口享受不到工作所在地的公共福利,即使将中国农民全部转化为市民,户籍制度所产生的痛感依然继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