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网讯 日前,北京大学教授、城市化委员会委员张颐武撰文《“工业党”对世界有其独到阐释》。文章对“工业党”进行了界定,并指出“工业党”有三大最关键的区别性特征:一是对工业化和工业发展决定性意义的高度关注;二是“工业党”的思路以国家竞争为思考和探讨的基础;三是“工业党”将中国的发展和崛起作为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全文如下:
近年来,中国社会中存在着一股名为“工业党”的思潮,在网络空间中引发了持续性的关切和讨论,在年轻人中间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工业党”并不是一个学派,而仅仅是一个比喻性、形象化的,用网络语言组成的粗略代称,有其简单化与不准确的一面。但“工业党”作为一个约定俗成的概括,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归纳出这种思潮的特点。
“工业党”为放眼世界近五百年的风云变幻,着眼当下国际竞争中的格局变化,以及在这一格局变化中中国崛起的历史意义,提供了很独特的思考。“工业党”既有对现代世界历史发展的解释,也有对当代社会和世界发展问题的分析,其观念和思考相对比较全面,对于当下一些问题的回应有一定的解释能力,这正是其在网络上具备一定吸引力的原因。
如果不做具体细节的探讨,所谓“工业党”有三大最关键的区别性特征。
一是对工业化和工业发展决定性意义的高度关注。“工业党”对于工业在国家和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始终念兹在兹。他们认为工业是社会发展的基础,没有强大的工业能力、基础设施和国防工业,一个国家的强大就无从谈起。他们在对整个世界的“现代性”历史考察中,得出工业强国是发达国家称雄世界关键的结论,而发展中国家的后发发展中,工业化也是最关键的主题。工业强则国家强,工业基础的强大是国家竞争的核心。所谓“现代化”的最关键之处是“工业党”所笃信的“工业化”。只有具备工业的高速发展,国家才可能在世界立足,国民的福祉也才能得到保障和提升,国家综合实力也才有最根本的保障。
二是“工业党”的思路以国家竞争为思考和探讨的基础。他们认为现代社会是以现代民族国家为本位,国家之间的竞争关系是现代国际社会运作的基础。不依靠强大的国家,在现代社会中就是弱势的。国家的发展是全面国家竞争的结果,在激烈的国家竞争中脱颖而出是现代国家生存和发展的必然状态。国家是“工业党”立足的基础,而只有以工业为基础,国家经济才可能有根本性发展。当然,多数“工业党”对于国家的经济形态持比较开放的态度,对于市场经济模式也相对比较肯定,但这种市场经济应是以国家总体发展为中心。“工业党”对于世界各国发展的解释,是以如何利用全球市场来发展壮大自己的国力为基准。他们强调国家间和平与战争等选择是出于国家竞争的考量,而非意识形态纷争。对于大国竞争中争夺世界霸权的努力,“工业党”尤为关切。对于这一波全球化的很多方面,如20世纪60年代以来在西方发展起来的环保、动物权利、少数人群权利等等,“工业党”往往抱以疏离或批评的态度。
三是“工业党”将中国的发展和崛起作为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他们有极为强烈的国家本位意识,高度关切西方对中国现代化的限制企图,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于中国历史的信念,对国家发展抱有坚定信心,对民族复兴有着强烈的情感和价值认同。“工业党”对于强国之间的竞争阐释也是试图为中国崛起提供内在合理性。40年来中国高速工业化所带来的成功为他们提供了思考前提。在他们看来,中国近代以来的积弱积贫正是工业化缺失和挫折所造成的,而新中国70年成就中最重要的,是工业化所取得的成功以及国家实力累积。“工业党”的世界视野是从中国工业化的角度出发,他们经常将中国的发展路径与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如印度作比较,阐发中国工业化所具有的独特意义。他们对于工业化和发展的推重,往往以实效和实用为前提。工业产业发展被他们视为最关键的方面,高科技等的运用也是在工业发展的前提下展开。“工业党”对于所谓“文科生”有一种内在的轻视,认为社会发展根本上依赖工业实力,其他一些对于“现代性”和“现代化”的解释往往遭到“工业党”的强烈批评。
“工业党”高度重视现代性和现代化的实用、实效与实力。实用针对发展路径而言,实效针对发展的效能而言,实力则侧重于发展的结果。“工业党”的主张有其合理性,对当下世界现实也有其独到阐释力。尤其是近年来西方国家所发生的包括“去工业化”、逆全球化、“再工业化”,以及重新以国家本位、关注社会“实”的方面等在内的许多重要变化,在某种程度上与“工业党”的思考形成了某种照应,因此能够在互联网上赢得许多关注现实问题年轻人的认可。当然,“工业党”作为一种具有相当程度现代性的主张,在回应当下全球中产社会所提出的许多新议题方面缺少必要的阐释能力,也难以回应一些新的社会需要和要求,凸显出“后发”现代化社会的一些特征,也反映了中国发展与世界格局变化在当下的某种回响。“工业党”这个概念与概念所指称的思潮,值得我们进一步的关注和探讨。(信息来源:环球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