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基层治理需要立意高远主动探索
招商街道7年多的基层治理改革探索,其出发点不仅仅是基层角度完成任务,贯彻落实,而是从党和国家社会建设的大局着眼立意,自加压力,主动探索。
在没有特殊政策、没有专项经费的条件下,招商街道党工委办事处一班人一干就是7年,开展了从区域党建、公共服务到居民自治和社会组织培育等一系列改革探索,取得了公共服务社会化、政府机构“零临聘”等具有说服力的成果,这与党工委书记黄立新同志带领的一班人聚精汇神、一心一意探索社会治理分不开。黄立新同志个人的管理学专业背景、长期基层工作经历使他善于运用科学管理的方法整体谋划社会治理,但更重要的是他和他的同志们对于社会建设的使命感,全身心投入社会治理的实践,以廉政为善政开路的意志。正如南山区一位区委领导所说:“他是一个改革的人,好象一股清流”。由于城市基层治理的创新刚刚起步,评价标准并不完善,招商街道的实践表明基层治理是一项典型的“一把手工程”,需要在干部配备、任期上格外重视作出安排。
2、以“横切面”统筹条块联动
城市街道办是政府与社区间的纽带,街道党工委与农村区域的县委一样,也是“治国理政的一线指挥部”。基层治理是系统工程,需要街道与政府各部门统筹联动。在现有行政管理体制下,“块块”是“基层”,“条条”是“上级部门”,难免在协调中出现矛盾。因此,作为“块块”的负责人必须有所担当、消化改革中的短期阵痛和种种不理解不支持。招商街道在设立“审批中心”整合相关业务科室审批职能过程中,一个科室的上级主管部门不够理解,在当年业务考核中将招商街道排在了全市倒数。这提醒我们基层治理创新需要宽松的制度环境,为先行先试者创造有利于改革的外部条件。
3、 把握节奏,重点突破,循序展开
制定“三年行动计划”是招商街道的重要工作方法,针对街道社会治理的轻重缓急,结合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锁定一个改革领域,整合各种优势资源逐年突破。
黄立新为“招商街道社会组织服务中心”揭牌
第一个“三年计划”中,2010年为“基层基础年”,开展了“一核多元”区域化党建和“一格三员”网格化管理;2011年为“社区服务年”,在花果山社区以“社区服务中心”率先探索跨部门综合性非行政化的社区服务模式,街道行政服务中心实行“一窗式”、“一体化”服务模式和“全景式、菜单式”公共文化服务模式,以贴近居民、提升服务;2012年为“社区治理年”,以花果山社区为切入点,全面提升社区治理水平。
第二个“三年计划”中,2013年是“制度建设年”,为使创新落实为制度,为街道和社区制定了200多项制度和规范;2014年开展“多元互动年”,扩大社会参与,提升政企、政社、政民互动水平。这一年全党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实践,两者恰好有机结合;2015年是“质量提升年”,旨在精耕细作、打磨细节、体现效果、形成标准;
2016年,招商街道党工委谋划未来三年的工作,希望在创新的基础上构建基层治理中政府和社区的标准,以引领未来的社会建设。这一年招商街道获得中国社会工作联合会社区工作委员会颁发的“全国创新型社区建设示范街道”奖。
4、社会治理任重道远,需顶层设计、战略推进
30多年前,中国既没有独立于政府的市场,也没有独立于政府的社会。经过30多年经济体制改革,市场经济的观念、制度深入人心,而社会的建设才刚刚开始。例如“蛇口社区基金会”的发起者中很多都是当年跟随袁庚创建工业区的“老蛇口”,他们在基金会的运作中发现,社会组织的使命和规则不同于企业,为了有效地决策,理事会成员坐下来一起学习“罗伯特议事规则”。可见,即使是对市场经济逻辑非常熟悉的蛇口人,对社会组织的运行逻辑还是相当陌生的。整体来说,社会治理的规律还是有待在实践中认识的领域。
例如,政府公共服务的责任边界在哪里?社区内部的公共需求是否应由财政支出来满足?政府是否应建立公共服务的清单?“民生微实事”一类的公共投入如何形成常效机制?业主委员会与居民委员会应当是什么关系?业委会的法定性如何确定、其成员的权利义务如何匹配?
当中国经济处在崩溃边缘,经济体制改革需要“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中央是通过建立蛇口工业区、深圳特区等一批“试验田”,闯出了一个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由政府调节与规制的“市场”。今天,当维稳的经费超过了军费,中国社会处在矛盾风险冲突叠加状态下,能否用未来30年闯出一个“党的领导、依法治国、人民群众当家作主”三位一体的“社会”?来自蛇口的“招商样本”正在引发我们深入的思考。
(作者单位:明亮,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城市化研究所副主任研究员;莫筱筱,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人文社科学院研究助理、博士;宋华,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城市化研究所项目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