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村民有了就近增收的机会
虽说板仓小镇市民下乡试点区内的314亩地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这些“新村民”几乎不与村委会、原住民之间产生交集,但是随着下乡市民生活的日趋稳定、社交范围的日趋扩大,与原住民之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联系,比如:
下乡市民虽然无法承包村里的耕地,但是可以流转其他村民承包的耕地,有些市民流转了周边小组村民的田地从事农业生产(种菜、养鱼等),在自己体验农村生活的同时,也使原住民得到了租金收入;下乡市民流转耕地的目的是“体验”,他们难以像当地农民那样每天为蔬菜浇水、施肥,所以就要聘请当地农民帮助他们打理庄稼和蔬菜。此外,市民还需要人手帮助他们维护院落的花草树木小菜园,在回城期间需要有人帮助照看院落、打理住宅等,都会就近聘请原住村民来帮忙,雇佣关系使原住村民又可以获得一笔劳务收入。
板仓小镇所在地块并非高产出的沃土,其原本种植的林木并不是经济林,而是南方常见的灌木、乔木等。田地也是灌溉相对困难、产出较小的低产田——林与田都难产生经济效益,村民收入较少。下乡市民的到来增加了村民就地的收入来源,使村民得到了实惠。所以迄今为止,原住村民对下乡市民持接纳态度。
2.城市文明带入乡村
作为长沙县城乡一体化建设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开慧镇市民下乡试点与发展文化产业、乡村旅游产业等举措同步进行,各民生项目的实施必然会对当地原有的生活方式产生影响。开慧镇虽为国家级风景旅游区,但在知名度尚未打开、基础设施尚未提升前,每年前来旅游的人口只有20万—30万。随着基础设施的完善、政府几年间不遗余力的打造,开慧镇越来越漂亮,吸引的游客越来越多。2014年,开慧镇游客人数超过120万,比以前增长了约100万。
外来人口的增加改变了当地村民的生活形态与思维方式:农民兴办的“民宿”从无到有,渐渐增加;眼界的开阔、服务意识的提高、经商思维的完善,使他们不再局限于从前的1亩3分田,他们将土地流转出去,放开手脚开店、经商。如今开慧镇的土地流转面积已达60%,腾出了多数村民的手脚,使他们可以自谋职业、自主创业——市民下乡直接间接地带来人们的思维盘活。
下乡市民自己设计建造风格各异的房屋与当地民宅质量、形态都显著不同,在引导城市资本、信息下乡的同时,市民也将城市的建筑风貌与文化理念带到了乡村;开慧镇市民下乡试点在与文化、旅游产业同步推进的过程中,也在悄然改变着当地村民的生活方式、观念意识——无论生活形态、建筑风貌还是思想观念,下乡市民已在无意中将城市文明带入乡村。
城镇化的过程也是城市文明下乡的过程,这一过程是人口集聚完成、多数城市已定型,甚至环境污染、交通压力、住房紧缺等诸多城市病已逐步显现时,自然而然延展出的“城市化后半部分”。对此,美国学者约翰·弗里德曼(J.Friedman)早有分析:城市化不仅包括人口和非农业活动在规模不同的城市环境的地域集中过程、非城市景观转化为城市景观的地域推进过程(城市化Ⅰ),还包括城市文明、城市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在农村地域的扩散过程(城市化Ⅱ)——板仓小镇市民下乡试点令这一过程水到渠成。
3.社会结构发生改变
“板仓小镇”并非简单、无序的郊区化蔓延。郊区是与城市接壤的乡村地带,在一定程度上仍属于城市扩张的范畴。而板仓位置虽在大都市圈内,但距主城仍有一定距离,它的目标是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美丽小镇。要想建起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小镇,仅靠数量有限的留守村民和来来往往的游客,而没有市民下乡,人口结构不发生改变,无论小城镇还是新农村的目标都是难以实现的。
开慧镇规划建设一个“板仓小镇”,吸引市民下乡增加常住人口数量、改变当地人口结构;乡村旅游带来流动的消费人群。两种力量推动着城乡人口对流、需求互补、功能耦合,真正实现了以城带乡、以工补农,并且逐步扭转着原住民的生活形态和思维方式。而城乡文化的交流融合,也在推动着社会结构的缓慢变革,板仓建起一座大都市圈内特色小镇的目标便有了实现可能。
板仓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且距主城区距离适当,市民周末便可驱车前往。类似的城郊乡村在全国相当普遍,同时,乡村旅游、乡村度假也已成为趋势。在城镇化发展迅猛、边缘乡镇逐渐被中心城市吞噬的大背景下,板仓小镇的突围之路或许可为众多条件相近的郊区乡镇提供借鉴。
板仓小镇的露营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