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国（右）与窦玉沛（左）

　　从去年底到2月8日，关于民政部沸沸扬扬的传闻终于有了官方结论。

　　8日18时20分，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公布了民政部原党组书记、部长李立国和原党组成员、副部长窦玉沛被问责的消息：由于管党治党不力，严重失职失责，所辖单位发生系统性腐败问题，李立国受到留党察看二年处分，行政撤职并降为副局级非领导职务，终止其党的十八大代表资格；窦玉沛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终止其党的十八大代表资格，提前退休。

　　观海解局记者注意到，两人不仅是今年首次被通报“断崖式”降级的省部级官员，还成为《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实施后，首次因监管不力被处分的省部级官员。此前，在地方上已有多名官员“落实主体责任和监督责任不力”和“失职失责”被处分。

　　据《人民日报》报道，2016年12月1日，《求是》杂志发表了一篇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王岐山于10月31日上午在全国政协十二届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上的讲话，其中讲道：“（十八届）六中全会上，有一名中央委员和一名中央纪委委员就‘请假’了，因为他们所领导的部门出现了系统性腐败，中共中央决定对他们问责。”

　　此言一出，媒体纷纷推测这两个人是谁。民政部原部长李立国成为重点“怀疑”对象，因为他在王岐山讲话的当天下午就被免去民政部党组书记一职，11月又被免去民政部部长一职。当时，距离李立国最后一次露面，即2016年10月13日走访慰问红军老战士已有25天。

　　在被免职近2个月后，2017年1月9日下午，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的新闻发布会上，中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罗东川在答记者问时表示，根据巡视和群众举报，民政部原部长李立国、原副部长窦玉沛在管党治党方面失职失责，要追究责任，中纪委正在对二人进行审查。

　　《人民日报》称，此后，李立国和窦玉沛的违纪问题到底有多严重成为公众普遍关心的问题，一些不实传闻甚至爆出了所谓“贪腐”的天文数字，但并没有确凿依据。而从8日中纪委官方通报的消息可以看出，李立国和窦玉沛的主要违纪问题集中在“履责不力”上，属于“问责”性质，即因“管党治党不力，严重失职失责”，导致“所辖单位发生系统性腐败问题”。

　　也就是说，他们本人并没有涉及严重贪腐问题，否则就不可能仅仅是“断崖式降级”这么简单。

　　事实上，从中央纪委公布李立国、窦玉沛二人违纪消息的发布程序上也可以发现，他们并不属于“四种形态”里的第四种“严重违纪涉嫌违法立案审查的极少数”的那一类。因为根据惯例，十八大以来，中央纪委对这类中管干部都会在第一时间及时发布其接受组织调查的消息，而李、窦二人的消息发布则类似于四川省原省长魏宏，他在失联一段时间后，也是在2016年的中纪委新闻发布会上被公开“涉嫌严重违纪，正在反省思过”的消息，最终受到撤销党内职务处分，降为副厅级非领导职务。

　　根据 2015年10月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第一百一十四条明确规定：“党组织不履行全面从严治党主体责任或者履行全面从严治党主体责任不力，造成严重损害或者严重不良影响的，对直接责任者和领导责任者，给予警告或者严重警告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撤销党内职务或者留党察看处分。”

　　2016年7月颁布的《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紧紧围绕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全面从严治党、维护党的纪律、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等6类需要问责的情形作出具体规定，明确了与党的领导对应的政治责任，目的就是要使领导干部警醒起来，履职尽责，增强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

　　观海解局记者注意到，十八大以来，已有十余位省部级官员因违纪违法问题遭遇“断崖式”降级。而李立国主要是因民政部系统性腐败被问责。

　　观海解局记者发现，8日下午18：20中纪委发布李立国和窦玉沛被问责的消息，5分钟后，中纪委在官员头条位置刊发“让失责必问、问责必严成为常态”评论。

　　前脚发布高官落马，后脚配发评论，这种情况在通常并不多见。

　　对于民政部发生了什么系统性腐败问题？中纪委评论文章称，中央纪委对民政部所辖单位系统性腐败问题进行严肃查处，福彩中心原主任鲍学全、原副主任王云戈等因涉嫌严重违纪被立案审查。

　　这意味着，民政部的系统性腐败与福彩基金相关负责人有关。

　　去年2月至4月，中央巡视组曾巡视民政部，发现了“公共权力部门化利益化，利用主管社会组织的权力为干部谋职谋利，福利彩票发行管理也存在问题”，“民政部本级公益金管理不规范，一些项目立项申报缺少论证评审，指向不精准”等问题。

　　此前，审计署曾披露，民政部直属单位中国福利彩票发行管理中心及其下属公司，违规以黄山培训基地的名义建设酒店，总投资22240.56万元。

　　此外，1月9日下午，中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罗东川在新闻发布会上也曾披露，“民政部领导李立国和窦玉沛，由于巡视和群众举报反映的问题，中纪委正在对他们进行审查，一旦把事实情况查清楚，根据他们的违纪事实和性质将会依照党纪处分条例作出处分，处理结束的时候会把相关消息对公众公布。”

　　观海解局记者注意到，一周之后，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文透露，派驻民政部纪检组原负责人曲淑辉因发现问题不报告不处置，已受到责任追究。

　　随着三人接受审查以及被追责，民政部“系统性腐败”的黑幕被掀起一角。

　　此外，观海解局记者注意到，窦玉沛成为十八大以来，首位明确因“失职失责”被要求提前退休的省部级官员。

　　公开资料显示，窦玉沛是天津人，24岁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后，一直在民政部，任职达34年。最初是民政部安置局三处干部，五年后升任副处长，其后历任安置局办公室副主任、安置司办公室主任、安置司退伍军人安置处处长、副司长。1996年3月，38岁的窦玉沛转任社会事务司司长，此后历任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司司长、区划地名司司长、办公厅主任，并在2005年跻身民政部党组成员，一年后升任民政部副部长，并兼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   

　　去年10月28日，据民政部官网消息，民政部党组成员集体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此时窦玉沛仍以“部党组成员、副部长、直属机关党委书记”的身份出席。

　　到了去年11月7日，民政部官网披露，民政部于11月1日下午第二次集体学习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会议，已没有了窦玉沛的身影。

　　中纪委指出，党中央先后严肃查处了山西系统性塌方式腐败案，衡阳、南充和辽宁拉票贿选案，并对相关领导干部进行严肃问责。仅2016年，全国就有990个单位党组织和1.7万名党员领导干部被问责。这些案例和数据透露出强烈的政治信号：党中央对问责是动真格的，要让失责必问、问责必严成为常态。

　　《人民日报》称，对李、窦二人的处分，体现了“有权就有责、有责要担当、失责必追究”的问责精神，对问责成为管党治党利器提供了一个生动的典型案例。2016年7月颁布的《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明确规定，对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不坚决、不扎实，管辖范围内腐败蔓延势头没有得到有效遏制，损害群众利益的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突出的领导干部应予以问责。这则案例警示着广大领导干部：千万不要以为当领导只有权力而没有责任，不要以为只要明哲保身、管住自己就万事大吉；有多大的权就得担多大的责，一旦主管和分管的领域发生了系统性腐败问题，领导者一样要被严肃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