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日召开的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上,国家发改委主任徐绍史作了《国务院关于城镇化建设工作情况的报告》。报告中称,我国将全面放开小城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有序放开中等城市落户限制,逐步放宽大城市落户条件,合理设定特大城市落户条件,逐步把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转为城镇居民。专家说,这是我国第一次明确提出各类城市具体的城镇化路径。
一边是城市化的进程仍然如火如荼,一边却是城乡户籍壁垒依然森严,这不仅是一对矛盾,简直堪称悖论。而按照经验,城市化进程其实注定是人口从乡村向城市的迁移的过程,那么,城市户籍政策当然需要顺应城市化的大势所趋,并向涌入的外来人口亮绿灯,这不仅是城市化过程中的内在需求,同样也是必要的前提和条件。
从这个角度来看,全面放开小城市与小城镇的落户限制,并逐步放宽,合理设定大城市与特大城市的落户条件。其实相当于一向森严的城乡壁垒,被挤出了一道门缝。对于长期以来虽然身在城市栖居打拼,但却依然被户籍壁垒隔于城外,无从享受市民权益的迁移人口而言,户籍政策的松动,无疑是个令人期待已久的福音。
可以想象,小城市与小城镇户籍壁垒的取消,大中城市户籍壁垒的降低,必将有利于人口的自由流动,城市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纳更多的人口,不仅迁移的人群将获得更多的权利保障,城市化进程也将更加顺畅,户籍壁垒的弱化,甚至有望成为城市化的又一给力引擎。
当然,全面开放落户限制的,的确只是小城市,大中城市的限制仍将存在,特大城市则只是合理设定落户条件,户籍壁垒应该说并未完全消解,大城市的户籍壁垒应该说也并未松动。不过,既然户籍壁垒的形成非一日之寒,壁垒的消解当然也不可能仅凭一日之功,循序渐进的路径选择未尝不是明智而务实的。
然而,户籍壁垒的松动,固然值得期待,小城镇与小城市户籍的完全放放开,对于那些心怀城市梦的村民而言,圆梦应当也不必再受困于户籍壁垒。不过,户籍壁垒的松动,显然不仅仅是一纸户籍这么简单,其背后不仅牵连着行政管理手段,更与公共资源的分配紧密相关,既然当初设置户籍壁垒正是担心公共资源的不足,如今户籍壁垒的松动,显然更应以公共资源的到位为前提。否则的话,假如户籍松动仅仅是为了城镇化本身,甚至是为了小城镇与小城市的规模化凑人数,却缺失了对这些新市民的户籍权利关照的话,如此城市户籍,倒更像是个烫手山芋。
不仅如此,小城市与小城镇的城市化,固然需要农村人口的转移,但这一进程,其实更需充分尊重农村人口的自由选择权,也更需向户籍迁移人口阐明其中利害。否则的话,假如城市户籍并不提供基本的民生保障,甚至连就业都成问题,便急着容纳更多的城市人口,这恰恰是一种伪城市化。尤其是当土地的价值日益彰显的背景下,小城镇与小城市户籍壁垒的取消,更需防以城市户籍为诱饵对农村土地的腾挪与侵占。
一言以蔽之,无论从人的自由迁徙权,还是人作为经济要素的自由流动,户籍壁垒都是亟待消解的障碍,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户籍壁垒的消解,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又是否真正对应着权利的回归,倒是更需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