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召开的广东省十二届人大常委会第一次会议上,省政府向大会提交专题报告,承认养老基金存在“巨额隐形债务”,承诺将通过提高财政补贴、委托投资等多种方式,解决当前社保基金运行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据悉,2012年全年,广东全省五项社保基金总收入接近2500亿元,总支出略低于1500亿元。(3月29日 《羊城晚报》)
其实不独广东,不少省份都存在类似问题,甚至当下已经有个别省市出现了养老基金亏空的状况。按照广东省的看法,出现债务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创立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初期,大批过去由国家承诺发放退休费、从未缴纳过养老保险费的职工直接纳入该制度并领取养老金,而各级政府并未及时注入相应资金。
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更为根本的原因在于中国的养老双轨制存在天然的裂痕,大量的养老资金被用于了给予部分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而这部分人员不用缴纳养老保险,却可以享受到比普通城镇职工和城乡居民,平均高出3倍左右的退休金。无异于用穷人的钱补贴富人,其实很不公平。数据显示,2011年新增补贴高达2272亿元,财政累计补贴金额达1 .25万亿元——而这些补贴多少用于了普通人的养老上,我们不得而知。
如果财政对养老的所有补贴都投入到养老基金池中,公平分配给公务员和城镇职工等群体,养老缺口自然可以缩小。不少学者分析过,机关事业单位多是稳定性强、持续缴费的机构,一旦将其纳入社会统筹,相当于财政支出的一部分直接放进了养老保险基金的池子里。而且更是有助于解决长期以来被公众诟病的公平性问题,可谓一举两得。
刚刚卸任的社保基金理事长戴相龙去年在一次演讲中,就建议通过完善养老制度,以达到收支平衡。要承认,任何个体和群体都是有利己倾向的,体制内人员对养老并轨后待遇下降的担忧,依旧是最直接的阻力。养老并轨对于一些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来说,因为涉及缴费和待遇可能面临下降的问题,改革必然艰难。不仅如此,机关事业单位养老改革的主导权掌握在公职人员手上,当他们成为改革对象时,难度可想而知。
但公平是更重要的,社会的长治久安、各群体和阶层的养老难题必须早日解决。新一届政府要员陆续到位,再提改革养老双轨制可谓时机恰当。第一步当早日明确公务员和部分事业单位养老改革的规划,给出一个具体的步骤和时间表,让公众看到希望,也反过来倒逼改革进程;而从技术层面上说,尽量不降低被改革群体的养老待遇,以减小改革阻力。至于这部分人群的缴费由谁负担,可以进一步讨论。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实现养老并轨只是缩小解决养老基金缺口的一个办法。从社会公平和央企责任角度看,央企和地方国企承担起养老缺口的部分责任,实在不由推脱。近年来,不少国企(央企)盈利状况都不错,将他们的收支纳入预算,合理使用并不过分。
更根本上看,和发达国家相比,中国应对老龄化的压力可能更大。中国的老龄化人口比例越来越高,我们的近邻日本是在整个社会老龄化既成事实的情况下,大量大龄人口被迫就业的,以至于养老负担非常重,对此我们当引以为鉴。而养老基金说白了就是靠在职的人去养退休人员。因此,如果中国社会适龄就业人口和老年人之比,能够维持一个合理水平,整个社会的养老负担就可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