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身农村,却有着明确的城市梦想,远离父辈眷恋的土地和故园,他们渐行渐远;然而,尽管城市在他们手中越来越丰富,但融入光鲜的城市生活, 却有着重重阻碍。新生代农民工,一个充满改变力量的群体,一个需要出路规划和空间设计的群体。当前农民工市民化成本约为8万元/人左右,以2.5亿农民工 为基数计算,总成本将达20余万亿元。分解到20年,则每年所需资金为1万亿元,约占2010年8.3万亿元财政收入的12%左右。
20余万亿当然不是个小数目,既然农民工“市民化”并非说句话那么简单,而是需要掏出真金白银,并承担相当不菲的成本,农民工“市民化”这事儿,看来还得从长计议,至少,20万亿从哪儿出,是个无法绕过的前提。
应该承认,对于高速城市化的中国而言,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数量如此巨大的农民工进入到城市,的确并非易事。毕竟,一个人进入城市,其实并 不只是地理位置的改变,作为城市居民,公共配套的供给,社会保障的到位,住房、交通、医疗、教育需求的配置,其实无一不需要真金白银。而在急剧城市化的过 程中,城市对于外来人口的接纳能力赶不上城市化和外来人口涌入的速度,的确也是个普遍现象。在这方面,即便是发达国家,其实也无法完全规避。例如,欧美等 国同样需要外来人口来满足发展之需,但是,一些移民却并不能获得与当地市民的同等待遇,尽管被视作非法移民,但本质上,其实仍然是一种经济发展与公共服 务、容纳能力的脱节。
而在这一过程中,无法享受“市民”待遇的外来人口,必然会在权利和权益各方面遭遇不公。尽管身处城市,却仍然被视作外人,既不能享有发展的成 果,更无从融入城市生活。由此而形成的落差,不仅是对外来人群权益的侵犯与歧视,更将成为社会不安定的隐患。在这方面,也并非没有教训,不能融入的结果, 必然是隔膜的产生与冲突的加剧。法国暴发的始自移民社区并发展到城市的骚乱,正是缘于人已经进来了,城市还没有作好接纳的准备。可见,即便你不愿意承认外 来人口的存在,不愿意为他们的权利埋单,社会也仍然要为此而承担成本,没准还是更高也更难收拾的成本。相形之下,及早为外来人口的融入着想并埋单,倒未尝 不是最经济划算的策略。
不仅如此,农民工“市民化”,其实还不仅仅关乎农民工的应得权益,同样也关乎城市本身及其原住市民的福祉。事实上,一个城市的人口,显然不仅仅 是有户籍的常住人口,外来人口同样占据着相当的比例,既然如此,城市的公共资源配置,显然不能只看到常住人口,而更应基于包括外来人口的真实人口。无论你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外来人口其实都在城市中客观存在,这一群体终究要产生交通、教育乃至医疗的需求,真要让城市的公共功能不出问题,相应的公共供给当 然得跟得上,否则的话,无视现实人口需求的后果,必定是导致公共资源的稀缺、交通拥堵、医疗缺口等诸多不便,其实都是无法回避的现实课题。
只有将外来人口的需求充分纳入,公共资源的配置也更多建立在了真实人口的基础之上,这样的发展与规划,也才能更加合理和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20余万亿的农民工“市民化”成本何不该花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