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赛德公园几乎变成一座“人民公园”。公园围栏上系着各种颜色的抗议标语,“不要干涉国家养老金”、“把你们的钱从大银行里拿走”、“为社会公平工作”、“没有人性的资本主义就是腐败”、“我们为冤屈而集结”和“我们是那99%”。
美国1%的人与99%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财富差距,时刻在提醒着新兴国家与转型国家。这几个月,不少新兴国家如巴西、南非、印尼等,都有声音警惕“占领华尔街”的事在本国蔓延。中国也是其中一个。毕竟中国也是世界基尼系数最高的国家之一。
几年前,美国著名学者苏珊·舍克曾出版一本书《中国:脆弱的超级大国》。在书中,她写道,“国家越是繁荣富强,中国就越感到不安与恐慌。”这一方面说明作者非常清楚中国高速发展存在的潜在不稳定性,另一方面,这句话也折射出中国人尤其是领导精英层对社会种种问题的危机感与焦虑之心。
过去60多年,中国财富积累与危机感并行,而随着这种并行,中国也不断地调适自己的道路。1949年,中国共产党通过设定国富民强的发展目标,获得当时对国民党政府怨声载道的全国民众的认可。前30年的高积累低消费,建立了一个完整和独立的中国工业体系,但也导致城镇与乡村的分化以及社会平均主义,最终造成了整个社会的不安。
1978年,中国开始调适平均主义,允许私营经济存在,鼓励市场经济发展。从此,中国人的收入普遍提高,绝大多数人都过上比之前更好的生活。这种让一些地方和部分人先富起来、以先富带动后富的状况,一直持续到现在,但民众与精英的抱怨情绪也在积累。
历史经验表明,社会的集体焦虑往往是中国财富政策调整的开始。贫富差距,平均了就要争取拉开,那样才能有激励;太大了,就要弥合,那样才能消除不满。这种“历史钟摆效应”决定了,中国不会允许像“占领华尔街”这样的事情发生。
连月来,不少中国学界预测,新的发展战略与议程将会随着中共十八大的召开而出台,十八大将提出中共新的五年战略。在人民发展项目上加大投资,例如应对老龄化、公共健康、妇女权利、农村教育、环境保护、为低收入者提供住房、提高中下阶层的收入等,现在正在加速做,十八大后仍会继续加速。
“我们是那99%”是“占领华尔街”抗议者反对贫富差距的凝聚人心的口号。但那是中国的反面教材。事实上,“共同富裕”一词最近常常被提起。我相信,十八大后,中国必将实现从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型、从农村社会向城镇社会的转型、从极端低收入的社会向中等收入的社会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