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长需要榜样,企业的进步需要标杆,城市的发展同样需要选择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学得到的城市做范本,拿它当做自己前进中的标杆。俗话说,“一具体,就深入”。心中有一个具体的标杆,前进中就会少走许多弯路,反过来,奋斗的目标仅仅停留在“先进”、“现代”、“高端”一类的概念上,则每个人心中的理解会千差万别,实践起来的动力也很难形成焦点。
深圳蛇口夜景
2009年,北滘镇委、镇政府带上各村居、各部门的干部放开脚步考察了周边一些地区,包括佛山市内的禅城、桂城,又跨过珠江来到深圳、东莞,他们要着实地吸收一批先进的经验和理念。其中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地方,是深圳的蛇口。蛇口面积仅10.85平方公里,在改革开放之初,凭借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带来改革的开放契机,最早地开始了一系列大胆的探索。今天一些看似平常的制度,如劳动用工制、社会保险制、工程招标制、企业股份制等等,就诞生自蛇口。经过多年的高速发展,蛇口成功实现了从荒芜之地到工业区,再到以小尺度规划建设成今天融汇东西、独具特色的优质生活小城,实现了华丽的转变。
北滘人发现,蛇口的发展经验对自己镇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北滘,无论在发展之路、建设理念、区位特点等,都与蛇口有相似之处。北滘凭借改革开放的政策东风,艰苦创业,在92平方公里农业大地上建立起“中国家电制造业名镇”,也同样走出了美的、碧桂园等国际化的龙头企业。北滘位处广佛都市圈核心,与大城市距离比较适中,既可接受大城市辐射,又保持相对独立的发展条件与空间,与蛇口到香港距离适中的特点非常相似。对比今天的蛇口,北滘完全具备建设“魅力小城”的条件,而且在未来一段时期里,还具有十分广阔的提升空间和自身特色。改革开放积累的雄厚传统产业基础,逐步完善的产业结构、城市功能和民生基础,日益优越的区位条件,以及从企业到市民对超前事物普遍接受程度高,这些要素都构成了北滘打造“魅力小城”的内在发展条件,将会产生持续的内在推动力。
这一年夏天的某日,综合开发研究院李津逵接到北滘镇委书记徐国元的电话,电话中徐国元兴奋地说:“我们正在蛇口考察,大家都说,到了蛇口我们就知道什么叫做‘魅力小城’了。”这话给综合开发研究院的研究人员们极大的启发: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而深圳就摆着蛇口和华侨城两个活生生的“魅力小城”!这是多么生动直观的活教材。此后,他们在蛇口和华侨城为长沙县长沙国家级经开区的干部做了两期产城融合的研修班,县委书记说,研修班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2011年初,顺德区要在英德市合作开发华侨工业园,他们又陪同指挥部的同志在蛇口开展了一天的实地考察和研讨,这批将顺德文化向粤北滘拓展的先行者们,更加坚定了建设一座产业新城的信念。
在整个20世纪里,中国虽经战火劫难,但也曾经出现过几座非常富于魅力的小城。在江苏,张骞的南通,被誉为中国近代第一城;在四川,卢作孚的北滘碚,是国人自主建设现代化城市的内陆典型。而改革开放以来,在广东深圳,袁庚领导的蛇口,和马志民领导的华侨城,不仅是深圳最好的城区,也是近三十年中国城市当代史上弥足珍贵的范例。
蛇口与华侨城的启示
在深圳,蛇口和华侨城无疑是两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它们虽然区位不同、特色各异,但都卓然不群地形成了与周边喧嚣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经过招商局30载的悉心经营,如今蛇口已经成为一个在珠江三角洲乃至全国范围都声名远播的充满人文色彩和国际化气息的滨海生态社区;而华侨城从一开始规划就秉承“在花园中建城市”的理念进行成片综合开发运营,如今也已经由昔日的一片荒滩变成一座环境优美、配套完善的现代化海滨城区。这无疑给北滘的“魅力小城”提供了最好的榜样和标杆。
而从国际经验看,但凡最有魅力、最人性化的城市往往不是大城市而恰恰是类似蛇口这样区位的小城市(区)。美国很多新闻媒体多次评选魅力城市,当选城市无一例外都是小城市,这些小城市有一些共同点:处于大都市圈中,离大都市30—45分钟车程,既能共享大城市的便利,又能拥有小城市的悠闲。北滘地处顺德东北滘部,与广州直线距离不超过30公里,距离佛山东平新城也只有10分钟车程。独特的区位优势,使北滘能够“通吃广佛”两地利好。
除了政策和区位方面的优势外,蛇口从一开始就遵循了一条“小尺度”、“功能混合”的规划建设理念,城市与产业的相互交织互动也成为蛇口小城魅力的重要来源。人们在适合的活动半径内基本能够满足各种需要。在蛇口生产、居住、商业活动、娱乐休闲是可以有机融合的。深圳最早的五星级南海酒店就建在港口工业区与生活区相连的节点处,像一道闸门阻挡着现代工业企图吞噬人们惬意生活的步伐。
与蛇口的情况有些类似,华侨城片区由原来深圳湾畔一块4.8平方公里的滩涂起步,经过二十五年的精心营造,如今已经成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环境与建筑相映成趣的优雅社区。华侨城的魅力在于除了重视产业与城市的互动协调发展外,还在城市规划设计方面独辟新径,以一种“反规划”的理念和方式营造出比“方格化”空间更为人性化的道路系统和居住环境。曾主持过华侨城总体规划的新加坡著名规划大师孟大强先生感谢当年华侨城领导人给予他的机会并能够持之以恒地贯彻规划,曾几何时,在以牺牲资源环境换得GDP的高速增长后,人们忽然发现原来“环境就是优势”,而且渐渐成为最大的优势,毕竟发展的最终目的还是人,人需要舒适宜居的环境,而有时为了所谓的产业发展,人们却又往往忽视环境。
蛇口和华侨城对北滘的学习借鉴意义无疑多方面的。所谓见贤思齐,北滘已经意识到了“城业互动”下“产城融合”的重要价值,“魅力小城”轮廓似乎也越发清晰:在巩固区位优势的同时更要进一步凸现自身独特性;在提升产业的同时更要强化城市功能的完善;在加快城市更新的同时更要注重居住环境、历史传统和社区关系的维护。
如今,北滘不仅延请了华侨城当年的总规划师孟大强先生做城市规划的顾问,并且邀请当年曾负责华侨城城市管理的陈黎曙先生专程到北滘为镇里干部讲课,介绍华侨城的管理经验。
一直以来,北滘镇委镇政府一直秉持服务企业、服务社会的工作理念,北滘之所以能够取得今日的成绩,与历任领导班子的开明务实、干部群众的同心协力是密不可分的。2007年,徐国元和新一届班子成员从上任伊始同样延续了北滘一贯的传统。因为有美的、碧桂园等著名大企业,北滘政府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服务好本地大企业。过去政府的经验无非是给大企业提供土地、政策等各类资源支持,但如今这种做法已经使政府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毕竟,这个时候的美的已经今非昔比,其所需要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土地、资金等硬件,更是如何吸引和留住更多的高端人才,这同时也是给本地政府出了一道考题。对此,镇委书记徐国元的回答是,“经过企业的再三权衡考虑,美的总部继续留在了北滘。但从美的总部大楼落成的那天起,政府服务企业的方式就注定了必须调整改变。政府以前服务的对象是制造业的生产工厂,而它们现在已经成了现代化的企业总部。因此,在今后政府工作中出现频率更多的可能不是工业化,而是城市化。原有工业化地带需要通过城市建设改善环境,需要通过人才政策吸引汇聚各行精英”。总之,美的需要北滘提升,而这一次的提升一定是全面性的提升。北滘必须考虑产业升级怎么办?文化发展怎么办?社会民生怎么办?这一切都意味着北滘要重新定位,她给自己的新名片叫“智造北滘,魅力小城”。
面对前进中遇到的困惑,多年来北滘镇委、镇政府一直在经济、产业、社会等领域探索转型发展之路,比如,聘请高水平专业研究机构为地方经济社会的长久可持续发展把脉支招;通过扩大对教育、医疗的投入,改善民生福利,让本地城乡居民享受到一流的公共服务;组织成立慈善会,激发本地居民扶危助困的觉悟和意识。总之,通过系统的统筹,全面改善北滘的城乡面貌,创造更好的居住环境和社会生活氛围,这一系列行为和举措背后折射出的是北滘干部群众对家乡故土的眷恋和热爱,表达了他们建设和谐家园的殷切期盼。
北滘镇政府将顺德人的低调务实表现得淋漓尽致,由于有雄厚的工业基础做后盾,北滘镇委、镇政府并不差钱,但却没有像很多地方政府一样,将财政过多地投入对办公场所的改善,镇委、镇政府也没有过早搬迁到新城区。北滘镇政府至今还坐落在跃进路上那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对此,综合开发研究院的刘宪法研究员感慨良多,他第一次到北滘走进政府的小院子时,就判定这是一个亲民的政府。而工作在这个小院子里的人们,没有躺在每年两位数增长的工业产值上睡觉,他们具有强烈的危机感和使命感,这么多年来几届班子一届届地传帮带,一届届地只留遗产不留遗憾,形成了前后任的代际忠诚,把目光投向了未来。
镇委书记徐国元始终告诫自己和其他干部,今日北滘所取得的成绩大多是北滘历届领导和干部群众共同拼搏努力的结果。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是现在所做的能为北滘的将来留下些什么。
链接:美国10个宜居城镇
《金钱》杂志曾评选出10个美国最宜居的城镇,这些城镇的共同特点是宁静、温馨。它们有最好的学校,有美丽的自然风景,非常适合抚养孩子以及庆祝生命旅程。它们邻近大城市,能够享受到大城市的各种便利,却没有大城市的压力和污染。
这“十大宜居城镇”包括新泽西州莫里斯敦(Moorestown)、华盛顿州双桥岛(Bainbridge Island)、伊利诺斯州内珀维尔(Naperville)、弗吉尼亚州维也纳(Vienna)、科罗拉多州路易斯维尔(Louisville)、罗得岛州巴灵敦(Barrington)、威斯康星州米德尔敦(Middleton)、佐治亚州桃树市(Peachtree City)、新泽西州查塔姆镇(Chatham)和加州米尔谷(Mill Val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