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0日,在成都举行的城乡统筹规划研究课题第一次工作会议上,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村镇建设司原司长、中国国际城市化发展战略研究委员会副主任李兵弟说:“城乡统筹工作是中国城市化道路中不可逾越的环节,这一关必须迈过去。”他期望城乡统筹规划研究课题能对我国一些先行地区的经验进行归纳总结和梳理,为今后纳入城乡规划法奠定基础。
会议就城乡统筹规划与国民经济发展规划、城市规划、土地利用规划和生态环境保护规划四规合一等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明确中国国际城市化发展战略研究委员会、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中小城市委员会、成都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江苏省建设厅、浙江省城乡规划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重庆市规划局、中国人民大学、河南省新乡市规划局、浙江省嘉兴市规划局等为课题成员单位。据了解,本课题将申请列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有关司的重点课题。
会议讨论、修改、确定了《中国城乡统筹规划实践探索》编写提纲,李兵弟对提纲进行总体说明,强调要根据理论指引、技术指引等进行总结,各单位可根据各自经验推荐实践案例。明确了各成员单位的具体任务与分工,确保本课题研究工作的顺利进行。计划于5、6月在浙江和江苏召开第二、三次工作会议。
张泉(江苏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副厅长):我认为,城乡统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稳定已进城进镇的农民。如果只是研究农村的规划比较简单,但关键是涉及到农民进城的现实问题。比如长三角、珠三角地区的一些农民,他们早就不是农民了,还把他们留在农村干什么?我们的资源能否支撑这样的模式呢?在江苏苏南,100户里面普遍有20、30户是空户;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些农村都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小孩给不给老人带?老人过世了,这些房子怎么办?新生代农民工还会不会回来?要给农民工留不留建设用地(宅基地)?这些都是研究城乡统筹必须解决的核心政策问题。
江苏省的城乡统筹规划一开始就定位为一项专项规划,是城市规划的组成部分,也是法定规划。凡是镇村总体规划修编,就需进行城乡统筹规划,并进行审批。所以就江苏省而言,把城乡统筹规划纳入法定规划没有异议。
何宇鹏(国务院体改办中国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副主任、研究员):我认为要站到战略的高度去思考统筹城乡这个问题,统筹城乡发展的目标是要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从十二五规划来看,一是完善城市化空间布局形态,二是把符合条件的农村人口转化为城市人口,三是住房。关于农村建设,虽然各地有不同探索,三中全会提出在城镇建设用地指标以外的农村集体用地进行建设是鼓励的。这其实为农村地区的城市化是一种政策支持,可以开展很多有益的探索。
关于几规合一的问题,对研究者而言,不存在谁统领谁这一问题。但从部门专业性来看,规划最有可能。因为土地利用规划基本是用途规划,发改委的规划基本是时间规划,但无论如何,这些最后都会体现在形态上。另外也需加强部门间的协调,多部门合作方能成为统领性的文件。城乡统筹规划不一定是专门规划,不然很难解决合法性问题。
胡滨(成都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关于四规合一,我觉得由城乡统筹来合一倒是一个较好的统筹“工具”。关于城乡统筹规划,我们认为城和乡应该是一个辩证关系,不分彼此。城要做大,才能反哺农村。实践中我们发现有这么一个现象,城乡统筹规划常常和农村布点规划划等号,我们不赞成把城乡统筹规划作为一个专项,这样有种打补丁的感觉。
通过7年的实践,成都的城乡统筹规划体系已经基本建立起来了,已经基本做到了“横到边,纵到底”。当然这与成都是国家城乡统筹试验区赋予的特殊政策有关。从城乡统筹规划本身来说,起步较晚的地区,还是应该先有规划,再实践。
顾浩(浙江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城乡统筹的重点是要关注人口的转换、转移以及人口素质的提高。也即城乡统筹的目的是把城乡人口素质都提高到相应的水平。要求现在的农民去搞农村产业化是不现实的,因为农民的就业技能素质不够高。实际上现在农村的户籍人口,其中20%—30%已经不从事农业生产,无非就是他们现在没有得到市民的承认。
在我国现行城市规划的每个层次中,其实都涵盖了城乡统筹的许多思想。因此,关于四规合一,我认为不能说合一,只能说衔接。应该是以城乡统筹规划为统领或是平台,值得商榷。当然浙江省是给予了城乡统筹足够的法定地位,如把县域规划纳入法定规划。
倪明(重庆市规划局乡村处处长):如果今后将城乡统筹规划单独作为一个规划,估计不现实,在原来的规划体系中再加一级也比较不现实,重庆的总规也就是城乡总体规划,中心城也是结合了城乡考虑的规划,远郊则通过镇进行的规划。
我估计全国各地的做法也不同,如重庆就是大城市带大农村,尤其对城市化发展进程中农村的作用,大家的焦点一般在城乡建设用地的增减挂钩这方面,重庆也是试点区,但在每一级政府的认识是不同的,如基层就认为是通过整理转移建设用地指标。故课题研究中应提出一些关于土地、生态保护区等政策指引方面的内容。还有就是农村建设离不开资金的投入,可以介绍农村如何融资等。
郭建华(广东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副处长):广东目前还没有用城乡统筹这样一个提法的规划。有一些试点,如鹤山和河源,是称作城乡总体规划,但和传统总规没有本质区别。云浮方面,也是对“合一”的使用比较谨慎,现在叫融合。所以我觉得叫三规融合运行较好。
广东省的探索,总的来说是从重点项目上突破。如三旧改造规划:旧城、旧村、旧厂房。比如广东省绿道项目的规划、建设和完善,就是城乡统筹规划的一个系统性典型案例。另外就是TOD、名镇、名村建设等,广义来讲都可纳入城乡统筹。结合这个课题,可能可以解决“重城市轻农村”的问题,当然全国各地的侧重点也会有所不同,所以本课题可以做为对不同地域阶段性问题的总结。
朱力(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城建所副所长):城乡统筹虽然在中规院不是主流的任务,但也做得比较多。各地叫城乡统筹规划的名字的,未必在做城乡统筹;不叫这个名字的,倒可能做了很多城乡统筹的探索。我理解城乡统筹比较类似战略规划。比如石家庄,先做了一个战略,再做总规,再统筹。从技术上讲,石家庄实际上就是修正了传统规划的体现,也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四规合一,规划是走在最前面的。
在实践中,我们认为,政府的价值取向其实直接影响到规划理念,有的地方是真统筹,有的地方其实也是打着统筹的旗号。所以从技术上讲还是有一定难度的,特别是涉及到乡村就比较难。
田子超(河南省新乡市城乡规划局局长):新乡市作为河南省的城乡统筹试验区,规划局参与了专业的规划编制和管理等技术工作。通过2010年的几个试点,我们发现很多困惑。一是村庄没有技术规范的支持;二是村庄发展状况不同;三是各部门理解不同,偏离了经济状况和群众意愿。因此,我赞同对不同区域的村庄建设模式加以区别。
城乡统筹规划是很宽泛的概念。到底是规划,还是在规划中加强部门的管理工作?牵涉的范围很广,社会、政策、空间概念……对于基层部门,十分需要上级部门的指导,结合基层实际来开展工作。新乡市去年完成了4个规划,提到了多规合一。不管是哪个规划,空间上都是落到城乡统筹规划,产业聚集区和新农村建设都有规划可依。我们对规划区分了近郊、远郊、农业区、山区等六个区域,对应的建设模式不一样,根据生产和生活的需要,来判断是否让农民“上楼”,并尊重农民意愿。
周丽亚(深圳市蕾奥城市规划设计咨询有限公司副总规划师):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课题。我们将立足深圳,总结案例和经验,把经验教训拿出来与大家共享。我觉得我们需要总结在城市化进程中的空间规划、统筹政策、制度设计如何结合,把历史的线、空间规划的线、政策的线相结合。比如,城乡统筹规划的目标、路径、脉络,以及生活、生产、生态空间的关系等。
在东南沿海,自下而上为主,基层主导、政府配合,珠三角的生产组织单元不同,规划的着力点也就不一样。如珠三角农村发展,改造成什么样,难以判断。珠三角农村的工业化程度很高,城、镇、村不分,差异性特别大。建制还在,肌理尚存,但是产业已经不是传统农业,也不聚集,生产活动与生活没有关联性。很难说有统一的规划模式。
2月21日与会代表还参观考察了成都郫县三道堰镇汀沙生态农业园、唐昌镇战旗村、都江堰市石羊镇金羊村、翠月湖宋家院子和东桂村。大家边听、边看、边谈、边思考,一致认为:成都市研究利用国家政策到位,用统筹城乡的思路和办法建设新农村;规划超前,不放弃农业,不浪费耕地,产业化程度高,集体经济壮大;工作有创新,农村的基本公共服务已达到或接近城市社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