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网讯 日前,城市化委员会文化与艺术专委会、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说,一场演出激发诸多讨论,演出是否具体涉及违规等细节当然需要厘清。但这场演出里面的一首歌似乎触动了当年熟悉这首歌和那个时代人们的敏感神经,不同的意见由此在互联网上产生了很多争议。
张颐武表示,类似提法在20世纪80年代曾经出现过。那时,曾有能够让人回想起那个时代的“现代京剧”演唱,让经历过那个时代、承担过很多痛苦的人对此有所批评,提出对于那个时代回来的警觉。那类剧在当时也成为一个引起关注的公共议题。客观来说,那在当时也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而今,20世纪80年代已渐行渐远。尽管中国30多年改革开放所创造的成就已经让国家发展方向更为清晰,但社会面临的新问题新挑战显然也需要新的应对方式。社会对那段历史已有基本共识,已形成历史判断,它已不再是激发社会广泛讨论的焦点。个别极端说法或想法偏离了社会多年的共识和中国发展实践所验证的方向,既无可能也无基础成为社会的主流。民间的一些做法和说法也仅仅是多样社会中的某种表象,它或者会带有些许并不积极或复杂的意义,但也不可能产生巨大影响,更不可能对社会本身构成严重的冲击。更直观来说,那个时代曾对传统文化有极为激进的否定,造成了伤害,但那已经被当下的时代和历史所彻底否定,对传统文化和文明史的尊重已经是高度的社会共识。
今天就此进行的讨论难免受到曾经历那个时代的、年龄较大的群体关注,成为某种“圈子”式的议题。它实际上和当下社会所面临的各种复杂社会文化问题并没有息息相关的紧迫性,进而呈现出某种“脱节”。那一演出所涉及的歌曲等,容易引起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们的争议和联想,有些不合宜,但随后就此展开的唇枪舌剑也似乎有某种失焦之处。
张颐武认为,关于那个时代是否“回来”的讨论,其实与当下中国的语境和日常生活并不契合。社会发展到今天,中国的问题远非“那个时代是否回来”之类的议题所能涵盖。中国30多年的发展其实把那个时代放入了历史之中,对它的评价其实已成为历史的一个部分。当下中国在全球化和内部变化中出现种种新情况,也绝不可能简化或极化为对那个早已远去的时代的评价。把这样的某些“个别”的议题拉升,其实离开了社会所面临的诸多现实问题,变成了凌空蹈虚的问题——看着议题很大很重要,其实相对较虚较抽象。实际上,这样的议题也显然没有涵盖社会现实的力量。
与此同时,讨论让人有恍如隔世之感:大家都很认真投入,义正辞严,慷慨激昂,忧心忡忡,其实离当下文化现实与日常生活很远,且都没有超出上世纪80年代讨论的议题范围。其实,看看《欢乐颂》,观察下帝吧出征或网红等大众文化,看看“互联网+”构成的新生活形态,你会发现如今居于社会重要位置的年轻一代其实对那些争论很隔膜,他们的生活现实也和这些讨论难以形成任何具体的联系。这些议题所形成的讨论语码也不是现在公众所熟悉的。
张颐武表示,中国当下生活的丰富其实远非当年这些议题所能限定。唱首歌就能“回到过去”或不唱就“回不去”之类的想法,其实和生活实际脱节得厉害。这些“老年人”间的分歧在实际生活中没有什么具体位置。其实中国当下和全球有很多具体、实际、紧迫的问题,比这些老派的论争相对有趣多了。无论是人们关注的具体生活问题,还是全球或中国面临的重大问题,关于那个已经远去的时代能否“回来”的讨论都不可能是现实的焦点。它当然有其历史观照的作用,但毕竟不具有现实张力和讨论价值。
由此可见,一些公共讨论的公共性在今天的互联网时代反而容易有所局限。微博里一些讨论就已经偏于小众,仅仅在一个相对集中的圈层中有影响。微信朋友圈等相对私密的小圈子更让圈中人觉得议题很重大,但其实在社会生活中影响很小,涵盖面有限,也不可能就形成圈中人所想象的巨大影响和冲击。
互联网扩大了世界,也容易让一些圈子式议题越来越局限在小圈子之中,造成视野的“窄化”。公共讨论如何更好地面对当下现实,回应时代关切,其实是社会应该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