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卫辉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庄——薛屯村,村民们重视教育不比吃穿,他们口里经常提到北大、人大、南开、浙大这些名校。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该村每年都有三五名学生考上大学,如今,1500多农业人口中已出了200多大学生,一条街上竟有多名博士。(2月29日《大河报》)
在“寒门难出贵子”成为时代喟叹的背景下,“高考名村”的逆袭,无疑会成为公众注意力的焦点。与其它村庄相比,“高考名村”并没有什么比较优势;正是对“知识改变命运”笃定的文化信仰和矢志不移的价值追求,让教育拔亮了希望之灯,为农家子弟提供了向上社会流动和人生突破的渠道。
“读书无用论”也好,“知识无力感”也罢,在本质上都是一种教育期望与实现能力的断裂甚至是脱节。伴随着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转型,“教育改变命运”的周期性变长、显示度下降,农村大学生难以立竿见影地改变命运;高等教育已经发生结构性变化,而一些老百姓的“寒门骄子”情节并未及时重塑和更新,难免会导致二者之间出现不对称。
在经济市场化、人口流动化的当下,“辍学—打工—结婚生子—打工”成为许多农家子弟不可绕行的人生轨迹。这样的出路单一化和人生定型化,让农家子弟陷入了贫困的代际传承之中。在利益固化、阶层板结的当下,高等教育原本是农家子弟改变命运的重要渠道甚至是唯一路径,为何有些人不再相信“知识改变命运”?
一方面,周边区域农村大学生的发展状况,如工作不好找、薪酬待遇差,都会直接影响老百姓对“知识改变命运”的价值判断。 另一方面,许多农民外出务工,让孩子成为隔代寄养的留守儿童,导致他们产生学习兴趣下降、心理健康缺乏保障、亲子关系淡漠疏远等一系列“后遗症”。此外,教育资源在区域之间、城乡之间的不均衡,让农家子弟在应试教育竞争处于明显的劣势地位。
“这家里只要有一个上学的,这个家就有希望。”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里,哥哥孙少安这样对弟弟孙少平说。这句话,在“高考名村”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即使家庭经济并不宽裕,村民们都选择陪伴孩子成长;而早期农村大学生的成功案例,无疑提升了人们对“教育改变命运”的信心和勇气。这种亲子之间和代际之间的良性互动,让“高考名村”成为教育奇迹。
提升全社会对“知识改变命运”的文化认同和价值追求,既需要“高考名村”的榜样激励,更离不开教育公平的伸展。只有实现教育资源的均衡配置,让乡村多一些好学校、好教师,农家子弟才会拥有更多“人生出彩,梦想成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