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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枫:我看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关系的新趋势
时间:2011-02-21 13:17:35  来源:北京日报 

  十年前我撰写出版了《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两个主义一百年》,从那本书的出版至今,时光已过去十年了。从近十年来的形势看,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力量对比有什么新的变化?我认为总体形势仍然是资强社弱,社会主义运动仍处低潮的形势没有改变,但社会主义的处境与十年前相比,已有很大改变。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作为不同的意识形态和理论体系,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发展出现了新趋势,遇到了一系列“新难点”,需要继续解放思想,进行深入研究和探索。

  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关系现状

  有论者说,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现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舍难分”了。从体制与模式角度看,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是在“趋同”,也有人说两个“主义”在进行“制度对接”。戈尔巴乔夫2010年4月在接受俄罗斯《独立报》采访时认为“我们的未来是一个趋同性的社会,具有趋同性的价值基础。在这种社会中融合了资本主义的经验,还有很多其他可以利用的东西。”他的意思是,未来不是要在社会主义或资本主义这两种不同性质的社会之间“进行选择”,而是社会本身将朝着“趋同性的社会”发展。对此,我们究竟应如何看待?

  我觉得“趋同论”这个词比较含混,容易引起争议,不大赞成这个提法。但不管怎么说,事实上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早就在相互作用、斗争和较量中,彼此互相借鉴、学习和吸收对方有用的东西,从而取得了“取长补短、求同存异、共同发展”的实际效果。例如,我们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是向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学习借鉴的结果;资本主义在市场经济之外增加了“国家干预”这只看得见的手,并实行社会保障和福利制度等,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借鉴了社会主义的某些做法。资本主义的证券、股市这些东西,我们过去将其看成是资本主义的东西,但其实马克思、恩格斯早就说过,股份制是“对资本主义私人产业的扬弃”。恩格斯在《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说:“由股份公司经营的资本主义生产,已经不再是私人生产,而是为许多结合在一起的人谋利的生产。如果我们从股份公司进而来看那支配着和垄断着整个工业部门的托拉斯,那么,那里不仅私人生产停止了,而且无计划性也没有了。”近十多年来我们在体制改革中,经过多种形式的试验,最终确定采用“股份制”作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总体看,应当说两个主义通过相互“借鉴”和“嫁接”,的确已出现了“接近”甚至“趋同”的情况,现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相似和相通之处是大大增加了,从这一角度看,说存在“趋同”的趋势,是没必要完全否认的。

  然而问题却在于,我们不能因此抹杀和混淆“两个主义”之间的本质区别。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在哪里?我认为主要是在政治上,是政权性质、国家性质不同。不管怎么“趋同”,社会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在政治上、在政权性质上的差别是绝不可混淆和抹杀的。相互趋同与区别依旧,这二者并不矛盾,是可以同时并存的。

  我们说坚持社会主义,指的是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即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这种社会主义,与一切主张在资本主义“体制内”进行改革改良的社会主义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是主张要先“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才谈得上搞社会主义的。换句话说,搞社会主义是有“政治前提”的。这正如《共产党宣言》所明确指出的,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85页,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版)。虽然取得政权的方式可能因历史条件不同而不同,但要不要“政权”,要不要这个“政治前提”,历来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与其他一切社会主义的最大最本质的区别。

  戈尔巴乔夫最近在接受《独立报》采访时,强调他很重视列宁晚年所说的“我们对社会主义的整个看法根本改变了”这一观点,然而他恰恰忽略了列宁说这句话是有“政治前提”的,这就是苏维埃政权已掌握在工人阶级手里。列宁指的是在具备这一政治前提的条件下,对如何搞社会主义的看法与十月革命前相比是“根本改变了”。至于就搞社会主义必须要有政治前提、必须要有“苏维埃政权”这一点,列宁是“没有丝毫改变”的。正是因为戈尔巴乔夫忽视了这一“政治前提”,导致苏共犯了无法挽回的历史错误——“丢了政权”,结果社会主义的一切都谈不上了。这一历史教训是必须记取的。

  要全面认识当代世界社会主义力量和流派的多样性

  “社会主义”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社会主义单指“科学社会主义”,而广义的社会主义应包括各种自称社会主义的流派。所以,在更广泛的意义上看,那种认为只有科学社会主义才是“真”社会主义,而将其他社会主义流派都视为“假”社会主义的观点,是不正确的、非常有害的。世界社会主义从来没有统一模式,即使就科学社会主义而言,也因国情不同而具有不同的民族特色。在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的今天,世界社会主义力量更是多彩纷呈,呈现出多元化和多样性的特点。共产党人认为必须坚持科学社会主义,那当然是对的、正确的,但决不能因此就否定其他社会主义力量按他们的方式对推动社会进步所起的作用。因此要重新认识和研究社会主义力量的多样性问题。

  我个人认为,社会民主主义或民主社会主义是当代世界的社会主义流派之一,是值得我们参考借鉴的。但我认为对民主社会主义参考借鉴很必要,顶礼膜拜不值得,迷信照抄更有害。中国的前途不在什么特定的模式,而在于必须从本国的实际出发,广泛借鉴,走自己的路,继续开拓创新。所谓“走自己的路”,也就是要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旗帜,继续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路。

  除了发达国家的社会民主主义之外,在发展中国家也有许多社会主义流派是值得我们重视的。譬如,近年来在拉美有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厄瓜多尔总统科雷亚提出的“21世纪社会主义”,玻利维亚总统莫拉莱斯的“社群社会主义”、巴西劳工党提出的“劳工社会主义”等。这些名目繁多的“社会主义”,既不同于发达国家的社会民主主义,也不是苏东社会主义或古巴社会主义的翻版,当然也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克隆。但是它们在变革资本主义、发展社会生产力、改善贫困阶层的生活状况、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方面,是有许多作为和创新的。卢拉的巴西劳工党,曾明确主张“劳工社会主义”,卢拉执政8年,使巴西成为“金砖四国”之一,并成功地消解了国际金融危机的严重冲击,创造就业岗位1300万个,减少贫困人口一半以上。查韦斯政府每年投入50亿美元进行社区委员会建设,扫除文盲,实行土地改革,关心和改善民生,巩固和扩大了“21世纪社会主义”的社会基础,赢得了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和大批选票。今天拉美已经有多个左翼政党上台执政,其领导人有的原为游击队员,打过游击,坐过牢,读过马列。他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以新的方式搞社会主义,也是值得认真看待和研究的。

  自资本主义诞生以来就有各式各样的社会主义。对此,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是采取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态度的。法国资产阶级政治家乔治·克列孟梭(1841—1929)中年时期曾经一度接受社会主义的某些观点,马克思称之为“半社会主义”。孙中山说他的民生主义(节制资本、平均地权、振兴国家实业)就是社会主义,列宁虽然说他的“防止”资本主义的理论“从学理上讲是反动的”,但并未因此就说是“假社会主义”,而称其为“主观社会主义”。面对今日世界社会主义多样化的现实,建议采取广义社会主义的概念,以更加包容的心态,求同存异,承认有各种社会主义流派,这比只把“一大四小”(中国加越、朝、老、古)看成是“真”社会主义,更能提高人们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和底气。

  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必然性与“取代方式”的多样性

  我们过去说社会主义必然“战胜”资本主义,现在早已将“战胜”改为“取代”了,后来又在重申“两个必然”时,加上了不忘“两个决不会”。现在强调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应“彼此尊重,长期共存,在竞争比较中取长补短,在求同存异中共同发展”。这与坚定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必胜”的信念是什么关系呢?

  资本主义不是人间天堂,只要还存在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就永远有其存在的土壤。在苏联东欧地区社会主义遭受严重挫折之后,近十年来拉丁美洲地区“21世纪社会主义”又纷纷涌现,说明人们不会满足于资本主义,他们追求社会主义的热情是无止境的。但是,作为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们对“两个必然”的实现又绝对急不得,因为这是一个长期曲折而复杂的历史过程。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既要坚信社会主义必然“取代”资本主义,但同时又必须认识其“取代方式”的多样性。

  邓小平同志在上世纪,一方面强调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总趋势“不可逆转”,但“道路是曲折的”。另一方面,他又强调“我们走的是十月革命的道路,其他国家再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就难了,因为条件不一样。”(《邓小平思想年谱(1975-1997)》,第415页,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11月第1版)这是1988年10月17日他在会见一位外宾时提出的思想。“再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就难了”——邓小平同志的这一判断含义非常深刻、意义非常重大,它意味着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方式必然会“多样化”。因为“条件不一样”了。

  总体而言,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方式不外乎(资本主义)“体制内改良”和“体制外革命”这样两种方式。现实社会主义国家“一大四小”是“战争与革命”年代通过体制外革命方式取得的成果。在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的新的历史条件下,很难再通过这种方式发展社会主义了。与此相反,通过(资本主义)“体制内”选举、改良、改革的途径,一点点地对资本主义进行改良的方式来否定资本主义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历史上,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坚持“暴力革命”的同时,曾指出少数民主制国家存在“和平过渡”的可能性。在他们逝世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世界形势已发生很大变化,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途径和方式,显然是多彩纷呈,越来越具多样性了。

  一是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总趋势虽然不可改变,但如何取代,即取代的方式是可以多样化的,而且如上所言这将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二是我们要继续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决不能葬送或放弃在战争与革命年代所取得的社会主义成果,要把现实社会主义国家搞得更好;但是,我们决不能因此而将其与其他社会主义流派对立起来,不应排斥和否定其他社会主义流派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社会进步所起的作用。坚持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决不等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仍要坚持“取代方式”的“单一性”,即只有通过“阶级决战”,通过“打碎”和“推翻”旧制度这一种“取代方式”。在和平与发展已成为时代主题的新的历史条件下,现在的资本主义社会,有可能“在批判——改良中一点一点”地扬弃、否定资本主义因素,而逐渐增加和积累社会主义因素,从而客观上推动人类社会逐渐接近更理想的社会。承认资本主义被取代和被否定在方式上的多样性,可以使社会主义实现的前景变得更加宽广和光明,可以大大增强人们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和底气,加快人类社会前进的步伐。

  (作者系中联部研究室原副主任、中国科学社会主义学会世界社会主义专业委员会顾问) 

关键词:社会主义 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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