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镇化进程已迈过50%关口,这背后,是无数打工青年人生轨迹的变迁。近日法律出版社出版了《中国新工人:文化与命运》一书,讲述新工人的故事,反思个体、群体和社会的现实与未来。“票子”、“房子”与“孩子”,这些当下青年普遍关心的问题,在新一代青年农民工眼中,既是那么触手可及,却又是难以实现的梦想(据5月22日《中国青年报》)。
今年2月,国务院农民工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副部长杨志明发布,目前全国农民工总量2.74亿人,其中,外出农民工1.68亿人。在报道和《中国新工人:文化与命运》一书新农民工的讲诉中,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现在农民工以往甚至未来的生存轨迹:他们的父辈是大多是第一代农民工,在留守的环境中长大,本身也没有光鲜的学历,受到父辈外出打工的影响,早早跟随父亲乃至辍学独立外出闯荡,尽管挣着城市的最低工资,却怀揣着“宝马”梦想,一心想融入城市,但现实却又让他们力不从心,最后不得不为“票子”、“房子”与“孩子”付出一生的奔波。
实际上,这一庞大的外出农民工群体,大多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很难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完整的家。在城里辛苦打拼积攒下不多的收入,回乡建房结婚就足以让他们由“富翁”变成“负翁”,农村建起的新房也只是一个家的符号,短暂的停留之后,他们又不得不再次返回城里打工租房,无论是举家打工还是“抛家弃子”,他们都将长期处在“飘浮”状态,直到有一天体力不支“落叶归根”,他们的孩子也早已同自己的父辈一样“飘浮”在各个城市里,留下一身疲惫多病的父母在早已残破的婚房里走向人生的终点。尽管这样的描述让人感慨,但在今天乃至更长一段时间里,他依然是很多外出农民工难以摆脱的“轮回”。
“城市买房付不起,农村建房住不上”,是新一代农民工较普遍存在现实,要像城市居民一样“安居乐业”,对新一代农民工而言,无疑是一种奢侈,显然,这无论对于农民工自身,还是对我们所倡导和推进的城市化,是既不公平也衍生出一系列社会问题,最突出的表现就是降低了农民工的职业尊严,加深了城市与农民工之间鸿沟与矛盾,而由自卑心理所导致的治安甚至刑事犯罪率上升,正在一些农民工居多的城市成为现实,直接造成社会稳定指数下降。反过来,青壮年普遍外出,农村“残缺”的家庭也是危机重重,孩子的教育和安全问题,老人的赡养照顾问题,家庭和夫妻的婚姻感情问题,承包土地的管理和农业良性发展问题等等,无不给农村社会健康稳定带来诸多障碍。
显然,要完全破解困扰农民工“票子”、“房子”与“孩子”的难题,就目前而言,无论依靠国家政策、地方扶持、社会努力都还不现实,这也是经济发展和推进城市化过程中难以避免的“阵痛”,但我们也完全可以创造条件给农民工一个完整的家,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只有居住属于自己的房子,并且能够“日出而出、日暮而入”才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整温馨的家,尽管这种传统观念难以适应时代发展,但它却是提升家庭幸福指数的重要因素,并且也是现代城市居民所普遍追求的目标。
现实中我们不难看到,在一二三线大城市人口急剧膨胀的情况下,一般的市县级城市农民工人口增长速度并不明显,但几乎所有的市县级城市面积都在不断扩张,大手笔的基础设施建设,使其居住环境和各种便利条件并不比大中城市逊色多少,而与发展相对滞后的一些山区农村更有天壤之别,普通市县级城市基础设施对人口的容纳度大多还都处在“吃不饱”的状态,盘活“闲置”设施和推进市县级城市化的进程,无疑能给农民工“进城安家”创造更加便利的条件,而且在户籍等制度上已不存在任何障碍,以大中城市带动一般市县城市,把一些大型制造企业循序渐进从大中城市外移,为普通市县创造更多就业机会,让农民工无论在乡下建房还是在城里买房,既能花得起钱又能常住,孩子能就近上学,外出打工也能“日落而归”,同时,鼓励农民土地流转,实现“城里乡里两不误”。总之,安居乐业是经济和社会发展与稳定的基础,让超过全国总人口十分之一的外出农民工有一个完整的家,既是各地政府应有的职责担当,也是促进社会稳定和谐的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