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宜居城市与建筑的道路

文/戴 俭

虽然去过许多国家的城市，如洛杉矶、纽约、芝加哥、温哥华、多伦多、伦敦、伯明翰、东京、汉城……，这一次却有更多的感受和触动。因为以往所看到的大多是人口高密度的大型或超大型城市，或类似于美国乔治镇的小城镇及济州岛的风景区，这次我来到了一个人口一百万，有山有水，距离海边仅仅20分钟车程的澳大利亚南部城市：阿德莱德。
从飞机盘旋降落中，透过眩窗我已然开始喜欢起这座城市。而在当地Mads教授（南澳大学建筑学院院长）陪同浏览和体验过这座城市之后，我则由喜欢进而开始羡慕，甚至是有些妒忌这里居住和生活着的人们了。这真是一座美丽而可爱的城市，它清晰地告诉我们什么是宜居城市，什么是我们可以学习的城市和建筑。虽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从阿德莱德我们已经看到了希望和目标，可以思考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首先，必须坚持一种善待自然的理念。我们应当明晰并切记，人永远都具有自然生物体的属性，人就是自然本身。人应当用智慧与自然相处，而不是无止境地索取。如果我们有一种宜居的愿望，就要与自然公平相处，并使“公平和谐”成为我们与自然之间世代永久的约定。这是一个生死之约，一个君子之约，也是我们的城市和自然的约定。

其次，城市合理利用的途径之一就是，尝试非匀质地使用资源的策略。直观地说，在城市规划中高低密度结合，高强度、高密度地建设某些区域，减少对土地的平均低密度开发利用的策略，可以换取更多较少被干预的自然环境。

第三，城市公共空间是城市的心脏和绿肺，是激发城市生理与精神活力的核心。城市发展决不能以侵占城市公共空间为代价。当一个城市的公共空间被大量侵占时，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就已经名存实亡了。良好的公共空间设计可以使城市具有一种松弛感，使城市居民具有一种艺术精神，这也应当是一种宜居的品质。一个城市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为与无为的智慧性结合才是事物良性存在的基本特质。

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及管理体制的转化，在城市规划的各个阶段，都面临着与时俱进的深入研究。我们同时面临着前工业化社会、工业化社会以及后工业化、信息化社会的挑战。比如城市的生长管理，包括科学合理的容积率评价体系与调整机制，城市土地资源在快速发展中的利用及动态管理问题，城市功能的转换问题，已有城市的更新问题等都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也是构建宜居的前提。

此外，在城市设计领域，面对大规模的城市设计实践的需求，我们对城市设计的理论和研究准备都明显不足。城市形态规划设计缺乏基于业态，基于城市生态、历史文脉、交通以及自然山水环境的深入研究。在眼前大规模开展的城市设计中，我们的依据仍然更多的是美学的标准，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艺术感觉。在匆匆的市场经济脚步中，我们显然有必要静心探讨一下我们的未来及未来的工作。

此外，在经历了北京奥运会的大规模建筑竞赛和建设之后，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较为冷静地进行有关建筑的思考了。这一点仅从我们较为批判性地评价外国建筑师在中国的作品，就可以感受到。为此，我们确实是交了巨额学费的。而阿德莱德的建筑似乎没有过多的追求，似乎缺乏一种主观愿望的表述，但这种理性收获的平静确是值得持续学习和实践的。

(作者系北京工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