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增长率是管理一国经济的极其重要的一个指标。经济不能超越潜在经济增长率,否则会出现过热和通货膨胀。但是,也不能低于潜在增长率,否则会出现失业,这不仅不利于社会稳定,而且对于经济社会来说也是一种浪费。然而要找出这个潜在增长率却并非易事。
有一种确定经济潜在增长率的方法,认为中国确定了到2020年人均收入再翻一番的目标,为此需要7.5%的年均增长率。但这是不懂经济学的胡说八道。如果这样的逻辑成立,那么为什么美国不可以确定7.5%的增长率?为什么日本不可以也确定7.5%的增长率?
一种经济学的观察办法是找经济不出现加速通胀的临界值。但是这个办法在当今世界不可行。当今世界流动性泛滥,虚拟经济过度发展,游离于实体经济之外自我循环,自我膨胀,充满投机性。在这种情况下,通货膨胀指数要不要算进资产价格呢?如果算进资产价格的话,由于资产价格易受预期和投机因素的影响,天然具有暴涨暴跌的属性,应该怎么算进呢?
好比在中国,房价以年均15%的速度增长,但是有关方面不是说通货膨胀最高只有6.3%吗?当然,我丝毫没有指责中国的意思,毕竟各国都在超发货币。我不同意主流经济学的是,说什么浮动汇率就可以把外部超发的货币挡住。的确,如果是固定汇率,那么热钱流入会导致基础货币增加,从而导致包括资产价格在内的普遍的价格上涨。实际上,在世界货币超发、流动性泛滥的情况下,即使实行浮动汇率,也会出现热钱流入导致国内货币量增加的情况。在浮动汇率制度而外围流动性泛滥的情况下,由于资本项目可自由兑换,汇率升值反而导致资金流入来套汇。是的,在世界范围内货币超发、流动性泛滥而资本又自由流动的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超发货币,其实都是增加世界经济大池子中的货币;任何一个国家超发货币,都会转变为他国超发货币。今天任何国家以通胀来判断潜在增长率都是行不通的。
另一种经济学的观察办法是看经济的就业水平。潜在增长率是经济刚好实现充分就业的增长水平。这个办法在自由市场经济中不仅可行,也最可靠。可惜在欧美发达国家,由于高工资、高福利政策的推行,经济已经背离了自由市场经济,这个办法因此也就不灵了。相对来说,中国的劳动市场自由度高得多:没有人为的高工资、高福利;虽说也有最低工资法,但是法定的最低工资比市场最低工资还要低;虽说也有工会,但是工会只是发发苹果酱油,组织组织旅游的组织,完全没有西方工会那样的职能和作用。不要误会,我不是说这样不好,这些恰恰是中国的好。中国也因此可以依据就业情况来判断经济的潜在增长率。
但是你不能以大学生就业情况来判断经济景气情况。今天的大学,除了让大学生们空怀远大理想之外,并不能增加多少实用的技能。这样的大学生们的就业状况,怎么能够作为判断经济景气的依据呢?一般来说,如果大学生毕业初次便都能就业的话,那么经济是过热了。
判断经济景气的最好指标是农民工就业情况。这是一个高度市场化的就业群体,他们是真正地随行就市。我们要问:在现在7.6%的增长水平,出现了大规模的农民工失业了没有?没有,仍然招工难。农民工的工资大幅度下降了没有?没有,还在增加。考虑到这个7.6%是在货币超发、房地产等资产价格大幅上涨,以及强大刺激(虽然是尾声了)下实现的,那么7.6%就不是经济的潜在增长水平。没有错,经济的潜在增长水平应该比这个水平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