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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老街:断裂的城市记忆 文明延续的载体无从循迹
时间:2010-03-19 10:40:21  来源:每日甘肃网--兰州晨报 
    有城市,就有老街。

    炭市街、绸铺街、鼓楼街、东大街、侯府街……一个个老街名的背后,是绵延千年的兰州历史,是兰州的城市记忆。

    如今,沧桑岁月已经使众多的老街摆脱市井风俗变成了传奇,这里永远有你看不懂的角角落落,但它又因厚重的历史召唤着你,去解读它的衰微和荣耀……

  幸福的回忆

    无数次地,在梦境和回忆中,昔日陇西路的老住户师志凌不停地回到这样一个世界——

    没有车的街,显得宽阔而寂静,街上的路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温温暖暖的……

    “20多年前,陇西路还没有接受现代化的钢筋水泥改造时,我就住在那里。那时,这是条很安静的街,不出名,街巷低矮,连路牌也没有,它的北侧是张掖路,南侧是武都路。街上有小百货铺,有国营蔬菜铺,还有卖玻璃的铺面。蔬菜铺柜台是临街的,就在我家窗下,木板门木窗户,店员着蓝大褂,卖腌菜、酱油、盐之类的,新鲜蔬菜总是少。”尽管不是在兰州出生,不过师志凌说,今天的他以及他的家人早已是完完全全的兰州人了,一个最根本的理由就是,在这条兰州最老的街道的生活轨迹让他们完全入乡随俗了。“我们住的楼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建的,红色,很结实。邻居们,一家在公交公司工作,后来下岗,买断了工龄;一家是母女俩,男人似乎在车祸中去世了,女人精明强干,早早地下海经商,后来她和一个一起经商的男人结合了,一天,他们在家里大打出手,那男人又搬走了;楼下还有一对老夫妻,身体都不好,靠在楼口配钥匙为生,愣是为儿子娶了媳妇。最烦恼的事情,是收水费,住户轮流负责,经常敲不开门。有的人干脆不交。”今天,像这样琐碎而市井的生活却成了师志凌最幸福的回忆。

    “陇西路为南北走向,南起今武都路,北至今张掖路,与隍庙相对。自清末称鼓楼街,以城隍庙前今张掖路中建有鼓楼一座而得名。后来改为果斋路,新中国成立后改称统一路。1958年被命名为陇西路,沿用至今。”关于陇西路,《兰州文史资料选辑》中有这样的一段记载。

    “坊间传说,陇西路始建于北宋年间。当时宋军收复兰州后,为抵抗西夏,曾将兰州城向北拓展。宋军在今天张掖路和隍庙交汇的地方修建了一座鼓楼。这座鼓楼被称为西鼓楼。位于鼓楼南面的陇西路自然被街坊们称之为鼓楼南。从这一点来看,陇西路是当之无愧的兰州老街。”师志凌说。

    作为承上启下的文化链条上的重要一环,老街不仅是民俗的载体,更是历史的延续,具有不可替代的历史文化价值。

记忆里的商业区

    要说老兰州人最熟的老街巷,当属张掖路了。据史载,清末陕甘总督署及甘肃布政使署均驻在此街。自清末以来,这条老街由东向西分段称东大街、东栅子、辕门、西栅子、侯府街、西大街。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统称为中华路。1958年以甘肃省张掖县命名,沿用至今。

    “东大街上多是一些商铺,像什么眼镜行、水烟铺等。”柏敬塘是地道的老兰州,据柏氏家谱上记载,明朝末年,他们的祖辈就已居住于金城关了。后来,为了躲避李自成的农民军曾跑到皋兰,之后,又从皋兰迁回兰州住在庙滩子。柏敬塘说,如今张掖路步行街上那一家门面很小的上下三层的眼镜行就是当年东大街上的一家老字号眼镜行。

    而说起辕门,老兰州有一句很流行的俗语——“乡里人进城,离不了辕门。”民俗学者邓明在他的《兰州史话》中记载,清代兰州城的周长才18里多,城外就是乡下,城里人城外人都爱跑到辕门凑热闹,这是因为辕门市场是当时兰州城里最繁华的地方。“自光绪三十一年以来,兰州城内同时有牌坊、四大旗杆、欧式路灯、朝房、市场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陕甘总督署辕门。督署为明肃王府,现在的省政府大门即清督署大门。”邓明说,从早到晚,辕门市场熙熙攘攘,人们从这里可以购买到各类日用品。辕门朝房当时是开估衣铺的,主要经营旧衣物和供死人穿的寿衣寿鞋等,紧靠着甬道两侧,摆设着卖铜铁货、布匹、古董杂货的货铺子,甬道上则摆设着各种饮食摊,有牛肉面、生煎包子、油糕、油茶和著名的高三酱肉。傍晚,辕门上白天摆设的杂货摊和饮食摊都收拾回家了,却会出现只有两个钟点左右的昏市,有卖汤面、胡辣汤、羊杂碎的等,而混杂于这些摊子之间的,便是讲三国说水浒的说书人、打拳卖艺的和打桄桄子唱秦腔的,这些混合在一起所组成的就是一个热闹……

    与那些穿大襟棉袄、大档棉裤、扎脚把、穿“面鸡窝子”出入于辕门市场的平民相比,进出于绸铺街的多是一些戴缎子瓜皮小帽,穿皮袍,套棉马褂或披皮大氅的富者。

    《兰州文史资料选辑》记载:酒泉路,自清末以来,由南向北分段称:孝友街、南大街、绸铺街。绸铺街即现在的酒泉路北端。民国三十一年统称中正路,1949年改名为人民路,1958年以甘肃省酒泉县命名的酒泉路,沿用至今。

    “我们想象一下,某一天的一个下午,阳光正浓,从陕甘总督督署的衙门内走出了一行人,中间为一个妇人,旁边跟随者一两个使女和随从,这一行人从辕门广场与绸铺街间的一座大照壁后走出,来到了多由‘山西帮’把持的绸铺街,抬脚进了一家门面显赫的绸缎店……有贵客来了,招呼上茶……随着一声吆喝,店铺里有了生气,老板也从店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了……”编剧杨晓文对于兰州老街的记忆始于一种感觉和想象。

几个老街巷

    老城里有老街,老街上有老字号。老字号是老街的灵魂。

    炭市街上曾有不少老字号。

    “炭市本是买卖木炭火煤的集市。据记载,明正统十二年,都指挥李进增筑兰州旧城外郭时,在炭市南开一门名曰永康门,到清康熙六年,又在永康门上加筑城楼,该永康门为安定门。炭市街南迄安定门,北抵西关什字,即今天的胜利宾馆到西关什字一带。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炭市街改名为中山路的一段,沿用至今。” 柏敬塘说,一直以来,炭市街有上下之分,而下炭市街则是以匠作铺称道于老兰州城。

    炭市街的匠作铺属于家庭作坊,多是子承父业,或兄终弟继,或徒从师业,代代相传。这里的匠作有专供一些行业或地区从事生产或生活的专业作坊,也有以制作当地居民生活用物为主的,制作以质量可靠、讲究信誉为宗旨,不少产品是当时兰州城的“名牌”。炭市街的匠作铺有铁匠铺、铜匠铺、假银铺、灯笼铺、染坊、油漆匠铺、鞋匠铺等,门类齐全。

    “在炭市街的八九家铁匠铺中,以专为烟坊打制推水烟丝刨刃的刘家院、为鞋匠打制绱鞋的锥刃的高家院而闻名,前者以‘红马儿’为商标,后者以‘金鱼儿’为商标。”柏敬塘介绍说,刘家院的“红马儿”商标就立在铺子大门前,在一高五六十厘米的四方石柱顶端雕一立马,马身用红漆涂刷,马尾用黑漆涂刷,形态逼真,造型美观。这个师徒共三人的铺子,选用上好的铁材及优质钢材,以优质的阿干煤为燃料打制的刨刃,是推制水烟丝的名牌工具,在当时非常有市场。

    旧时交通运输多靠骡马驮运,牲口带铜铃以解行旅之寂寞和乏味,而当时,有“隔山雀”美称的铜铃就出自炭市街一字号为“顺兴永号”的安家院。出自安家院的铜铃成为当时陕甘驮运户必备之物,夜深人静,清脆的铜铃声可传之数里之外,叮当,叮当……

    就如同一条老街的老字号一样,一个老街巷同样可以因为一个人而有了灵魂。

    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出生在兰州颜家沟的一个名叫颜履敬的男子中了进士,也就在这一年,英军进犯浙江。颜履敬以浙江候补知县的身份负责督运粮饷。据朱绪曾《武显朱将军庙碑记》所载:慈溪大宝山之战,颜履敬起先在二里外的粮台登高观战,当战斗进入白热化时,身无守土从军之责的颜履敬不听部下劝阻,更换短衣,挥动佩刀杀入敌阵,最后被炮弹击中,以身殉国。为国捐躯的颜履敬被慈溪人祔祀在武显朱贵将军的庙里,清廷也封给他云骑尉世职的封号。

    今天,颜家沟的老名字依旧在沿用,但鲜有人知道颜履敬的故事,不过,相对于颜家沟的颜履敬,曹家厅出过曹翰林的事,倒是有很多兰州人知道。“道光二十年,这里出了一个名叫曹炯的翰林,并建有翰林学府院,院内有一座打过厅,原来这里叫厅门街,后来被叫做曹家厅。”柏敬塘说,曹炯曾任翰林院庶吉士、编修、内阁中书等职位。也正是因为曹翰林这段显赫的历史,曾经在兰州城的大街小巷传唱过一首童谣,也是和曹家有关的。

    “拍花花手,打帘九,你弹弦子我喝酒;

    曹家姑娘会打扮,丝线帘子绾纂纂;

    黑色袍子红脸蛋,尕尕脚儿两点点;

    前头梳了个墨色鬏鬏,后头梳了个彩鹤楼……”

    据说,此首童谣早年在兰州城乡广为流传,童谣中的曹家姑娘是曹炯之女,身为大家闺秀的曹家姑娘出嫁时装扮入时,非同一般。从这首歌谣中可折射出清朝中晚期兰州人所推崇的时尚衣着及美容之道。

    早几年,曹家厅成了自行车交易市场,而如今充其量也就是介于两座高楼之间的一条通道而已,昔日显赫的翰林学府早已灰飞烟灭不见踪影,更不知旧时曹家堂前燕飞到何方了……

 文明延续的载体

    或多或少,在每座城市中,都会有一些老街巷,在岁月更替中,见证着历史的变迁、城市的发展。同样,生活于老街的人,也见证着一个家族或一个街坊的繁荣与衰微。

    曾几何时,当师志凌站在张掖路上,他说他能嗅见这条老街的气味。“那气味如此顽固,以至于每个角落都只是对它的模仿,一如它对他人的模仿。在我的青春时代,经常经过它,衣食住行都围绕着它运转。我走过多少个来回,如今只余下恍惚的记忆,那短促而温暖的时代。”

    师志凌说,今天的他偶尔还会从安宁来到这些老街,在街上转转,只是多了隔膜,因为熟悉的亲切的都已消失了。

    师志凌的温暖记忆还停留在多年前的那个张掖路——“最初的它并不以商业出名,是东西向交通主干道。沿街的楼大多只有四五层,样式朴素结实,天空因此裸露出来,衬托得长街宽阔敞亮。街上有刻印章的、卖糖油糕的、补鞋的,行人川流不息。那时的人们多穿布鞋,着肥大衣裤,吃着504雪糕……”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历史,有着本地文化的细胞,从那些属于城市的古迹遗存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瞥见它们对城市文明发展所发挥出的贡献作用。就像兰州城的这些古老街巷,一砖一瓦记载着的,是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与生活轨迹。”话剧《兰州老街》的编剧之一杨晓文说,只是,随着城市建设的步伐,高楼大厦林立的今天,它们已旧貌换新颜,不复往日的沧桑。

    尽管我们知道,很熟悉的事物突然消失,我们在伤逝之后,还需要带着原来的信念继续前行,但是,终究,我们不希望老街只在记忆中……(记者 雷媛)(编辑 秦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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