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丢失,自卑便接踵而至,占居上风,成了主导性情绪。由于自我认定社会地位为底层,农民工孤独、寂寞、无聊等情绪感受的人群超过50%。而频率为“几乎天天”有负面情绪的比例高达到12.7%,超过40%的农民工感觉到对生活、社会以及工作无能为力。农民工负面情绪是当下社会一种扭曲的表情,折射出这个群体“边缘化”的生存状态,不可小觑。
目前,中国有2.6亿农民工,他们离别故乡追寻梦想,投奔到陌生的城镇辛勤劳作,他们的愿望是“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过上跟城镇人一样有尊严的生活。今年两会,农民工问题再次成为关注热点。除了农民工“市民化”这一传统话题外,关注点延伸到农民工子女教育等新问题。
两会期间,农民工代表朱雪芹在上海少年管教所了解到85%的孩子是农民工子女,建议“要预防农民工二代犯罪”。与父辈相比,农民工子女的“城市梦”更执著,漂泊感也更强烈,更容易产生偏激观念和过激行为。如果他们的父母充斥着负面情绪,其潜移默化,耳濡目染的影响不堪设想。
农民工自我认格为底层群体,折射出更多的是身份转变、认同以及融入城市生活的民生诉求。上述调查中显示,去年农民工觉得自己基本上被城市接纳的比例达到了70%,而这一数据今年有所下降,仅为60.4%,年轻的朋友觉得被城市接纳的程度更低一点。
这几年,有种现象值得关注。每到春节将至,随着大批外来务工者的返乡,新一轮的保姆荒、废品荒、用餐荒就在北京等大城市蔓延开来。一些早餐铺、废品回收点、维修店等歇业打烊,连找个吃早饭的地方都没有。往往这个时候,城市里的人们开始意识到离开农民工,日子不好过。城市接纳农民工不能总在居住证上打转,不能坐等户籍改革来推进。
城镇化是13亿中国人的共同愿望,城镇化带来的社会进步只有让全社会成员共享,才能兑现普惠全民的初衷。而农民工问题是中国城镇化绕不开的话题,解决不好就是大麻烦。平等的教育、平等的医疗、平等的养老,归根结底,指向的是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当公平成为看不见、摸不着的幻影,农民工就会从“小鸟”的愤怒走向抑郁,既不能“安居”,也无法“乐业”,我们所处的社会也将充满不安。
当“求人难”成为一些民众的真切感受,不难想见,农民工在社会潜规则面前会显得多少的无奈与纠结。如果在学历、资质、职称、考试的门槛之外,比拼的是历练与打拼、勤勉与机遇,而不是旁门邪道,那么,农民工的负面情绪就会“转正”。这正是制度所要积极应对的,也是明规则必须彰显的。
当“自由迁徙”写进了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当“新型城镇化”给中国农民带来更多美好的期待,当“城市梦”成农民工共同的中国梦,赋予农民工不受地域与户口限制、不受社会潜规则拦阻追求个人发展和享受幸福生活的权利,让更多的农民工重拾当初走南闯北的自信,不再在彷徨中失去方向感,泯灭了他们的创造性,制度倾斜的顶层设计已成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