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许多城市在创建“幸福城市”。幸福城市必定是以人为本的城市。城镇化实质上就是让更多居民享受幸福生活的过程,不仅市民更幸福,而且农村转移人口也能获得同样的幸福感受。
城镇化是人类生存方式的系统性变迁
一般来说,城镇化是人类基本生存方式——劳动和生活方式转变导致农村居民不断集聚而形成市民居住点的过程。从经济学意义上说,人类最基本的活动是生产和消费。与分散于农村的生产和消费相比,集聚于城镇的生产和消费不仅数量更大、质量更高,而且具有极大的创新倾向和进步能力。
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上,近二三百年的工业化是人类生存方式发生最大变迁的时期。工业发展促使成百上千座城镇崛起,城镇发展又对工业和人口进一步集聚形成巨大吸引力。可以说,工业化是人类生存方式的一次伟大革命,城镇化同其如影随形。工业化创造了城镇化的物质基础,城镇化提高了产业的竞争力,工业化与城镇化共同推动人类发展进入最辉煌的时代,所创造的财富超过以往数千年的总和。
我国的工业化和城镇化也是相辅相成、相互推动的。工业创造了城市(或将以往的“消费城市”转变为“生产城市”),城市聚集了工业,极大地创造了财富。在此过程中,产业发展、园区开发和城市建设,成为大多数城市的经济发展路径。招商引资、农民进城、工业强市、新城崛起、老城改造,成为大多数地区相似的时代故事。农民进城务工不仅为城镇工业输送大量劳动力,而且成为农村家庭脱贫致富最有效的途径之一。可以说,工业化和城镇化彻底改变着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的生存方式,推动着我国现代化进程,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根本途径。
背离以人为本原则导致城镇化的异化
在工业化进程中推进城镇化是人类的一个伟大创造,但在这一历史进程中,人类也可能偏离以人为本的方向而走上歧途,产生异化现象。
产城发展变得结构失衡。产业和城镇盲目发展,可能破坏工业化同城镇化的协同关系:或者城镇没有产业支撑,居民难以就业,成为“穷城”、“睡城”、“空城”;或者进驻企业没有高质量城镇化基础的支撑而难有长期竞争力,留不住人才,产业发展无力攀登技术制高点;或者城镇的包容性差,外来人口长期无法融入,利益矛盾突出。这样的产业和城镇发展均处于低水平,往往导致严重的结构性问题。
实现集聚变得很不便利。人口向城镇集聚原本是为了更加便于生产和生活,提高生产效率和生活质量。但是,无序的人口集聚和城镇规划、建设、管理问题使得生产和生活越来越不便利。生活成本提高过快,生产服务和生活服务供应不足,城镇内部以及城镇之间人流物流不畅。
规避风险变得危情四伏。“城”原本是防范灾难和风险的地方,但如果城镇建设和管理不善,城镇生活就缺乏安全保障,反而成为高风险地区。例如,犯罪、车祸、火灾、环境污染、疾病传染、安全事故以及饮食不卫生、群体性事件等会使居民缺乏安全感。
吸纳人口变得阻碍融合。城镇化是一个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过程,城镇具有吸纳人口的吸引力和包容性。但也可能由于物质和制度上的缺陷,城镇化反而阻碍社会一体化,导致人口社会性分裂和城乡差距扩大。
创造财富变得失去幸福。工业化和城镇化是人类创造财富的伟大创举,但低质量的城镇生活可能使人抑郁、焦虑甚至愤懑,并没有让居民感觉更加幸福。
增进人的幸福是新型城镇化的精髓
城镇应成为劳动生产率更高、生活条件更好、社会更和谐、文化更丰富、环境更适宜、安全更有保障的居民聚居地,而且能够以其强大的实力带动城乡发展一体化。而要真正实现城镇化的这一性质,就必须走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道路。
城镇居民基本活动状态是劳作、休闲、居住和通行,城镇化必须给居民提供更适宜的创业就业条件、休闲文化场所、居住条件环境和人车交通便利。为此,需要进行科学的城市规划和建设。同时,还应构建特殊时期的应急机制和管理体系。
人在幼年、青年、壮年、老年等不同生命时期,对于劳、闲、住、行的需求是不同的,特别是人还有生、老、病、死。城镇化应为满足居民生命周期各个阶段的物质、精神和空间需求提供完备的条件。哪些由居民家庭自己解决,哪些由企业或非营利机构解决,哪些由政府和社会组织建立的公共服务系统解决,在城镇化过程中应有系统的规划安排、制度保障和政策支持。
人类有长久记忆的需要,城镇是人类文明记忆集结之地。每一座城镇都有其历史、现在和未来,并形成物质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构成人类文明进程的历史年轮。城镇化应成为人类文明进程中最具文化建树的创造过程,而决不能成为损毁文明记忆的遗忘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