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大国来说,自由移民是缩小区域差距,并在一国内部实施统一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的保障。
从长期来看,只有自由移民才是缩小城乡和地区间收入差距的有效方式。
经济学原理告诉我们,如果移民是自由的,那么,最终只有当城乡间和地区间的实际收入差距缩小至零,劳动力流动才会相对稳定下来。这时,城乡和区域间的平衡才真正实现,这是在发达国家已经实现的景象。
对一个大国来说,自由移民的重要性远不只是保障人们的权利。更为重要的是,只有当劳动力流动起来的时候,不同地区才能形成相互之间的分工与合作,有的地方造汽车,有的地方搞旅游。地区之间形成经济上的相互依赖,是保持国家统一和市场整合的最有效途径。
劳动力自由流动了,人们就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地区之间,人口流动可以形成地区之间的竞争,如果一个地方的公共服务搞不好,我就走人,把钱、事业和潜在的税源全部带走。地方政府为了当地的税收,就必须搞好公共服务。现在,中国的地方政府不愿意多花钱提高公共服务,其实就和人口流动不自由有关。
更为严重的是,如果劳动力不能自由流动,地区之间的劳动生产率差距就不能顺利缩小,当地区之间的劳动生产率差距很大时,要在一国内部实施统一的货币和财政政策将后患无穷。
比如,当经济总体上衰退时,一个大国可以采取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常用的做法就是降低利率。利率降低的结果是刺激投资,鼓励地方政府借债。如果全国各地同时借债,相对来说,欠发达地区更容易出现借债过度的问题,因为地方政府总是想在短期内促进经济增长,但却会忽略偿债能力应建立在劳动生产率基础之上。一旦经济过热,政府采取紧缩政策来应对的时候,首先出现偿债危机的就将是欠发达地区。
中国的未来应该是在市场统一和要素流动的情况下实现地区间分工,当上海成为纽约时,中国的内地更像美国的怀俄明州和犹他州,专业化于农业、旅游和资源产业。如果没有劳动力的自由流动,上海还是会逐渐成为纽约(或香港),但中国的内地却需要面对来自东南亚国家的竞争。
在全球化的时代,没有理由相信投资者宁愿去中国的内地,也不去劳动成本更低的东南亚。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中国的地区间差距将是香港与东南亚的差距,或者西欧与东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