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广网北京7月26日消息(记者白宇) 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21日的强降水,导致京港澳高速公路出京方向17.5公里处的南岗洼铁路桥下严重积水,水深平均4米,最深处达到6米,数十辆汽车被淹,上百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险情发生之后,附近工地的一百多名农民工兄弟,立即奔到现场。大雨中,他们抛下救生圈,结起绳索,为被困的人们,搭起了一条生命线。那个雨夜,在积水中,浮起了一群可爱可敬的面孔。
昨天(25日)下午,已经恢复通车的京港澳高速正在迎接着新一场大雨的降临。不远处的工棚里,河西水厂施工工地的农民工兄弟还没有忘记4天前的那场暴雨。
盐城市建安建设工程劳务公司施工队长杜金荣:敲咱们大门来寻求救援的那个人,就说赶紧到现场大桥那边去救人。我们到那个桥上就听见有人喊“救命”,还有人喊“救救我们”,声音挺杂的,正好雨也下的大。
百多名农民工兄弟倾巢而出 全力施救被困乘客
看到眼前的场景,一百多农民工兄弟倾巢而出,第一时间展开救援。
杜金荣:第一,咱们项目部的救援物资材料准备的相当充分,我们这个施工是水建筑物施工,护栏上都挂着救生圈,绳子是现场备用的。第二,人家一喊“救命”以后,项目部立即就通知我,说赶紧组织人进行施救。他一叫我,就挨着各个宿舍敲门,整个咱们出动了一百多人。
因为暴雨冲垮了高速公路护堤,大量雨水涌入公路,路面水位迅速上涨,一些私家车主弃车而去,另一些乘坐大巴的游客则打开天窗爬到了车顶,此时的水位已经到了他们脚下。大家把随身携带的绳索一头固定在路边的大树上,另一头交给了河西水厂材料员陈文堂,陈文堂第一个跳下水向大巴游去。
记者:您是第一个游过去的?
陈文堂:对,我是第一个游过去的。后来我就把绳子拴到大巴车那边,然后一只手抓着大巴反光镜。当时车上相当混乱,都来抢我的救生圈。我说你们不要急,先给小孩、妇女、老人,让他们先过去。后来我们工地上还有一个看门的保安,他看到这个场面也下水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救。这些游客真正看到了希望,救到岸边的时候都说“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声音都颤抖的,哭声一片。
不会游泳却勇敢跳水救人
陈文堂下水后,越来越多的农民工兄弟跳入了水中,绳索、救生圈被牵引到不同的大巴车顶,岸上的人们也开始了救援的接力。接力的人群中,有一个叫何明的小伙子,今年20岁,当天是他到工地上暑期实习的第二天。
何明:我站的位置就齐到我胸脯。
记者:你水性好不好?
何明:我不会游泳,旱鸭子一个,一点都不会。
记者:那你当时就敢下去?
何明:救人嘛,如果你说怕自己的安全受到问题,那就别去救人了。你看人家那小孩在那里叫“救命救命”,你能不去救吗?出门在外,谁没有困难,对不对?我相信我自己不会有危险的,好人有好报嘛。
被救上岸的人临时安置在工地的会议室里,农民工兄弟成了他们最温暖的依靠。
杜金荣:他们有一部分人就说寻求电话援助,还有的人,因为当时很木嘛,就说师傅能不能给我一支烟,再一个就是说能不能喝点水,才开始的时候大家在那呆着谁都不吭声。咱们项目部当时库房里有大概一百多件衣服,当时不够了,我们做饭的大姐就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女同志穿。在这个期间,好多人缓过劲来以后就拿我们的手机打电话,当时打了好多电话,两三个手机都打的没电了,有的人就抱着电话哭。
四川工友救人腿脚受伤毫不自知 称是23年来最有意义的事
李川南,来自四川南充,23岁,记者走进工棚时,工友正背着他下楼。
李川南:当时有一根大绳是拴在大巴车里面的,然后我就从岸边游到大巴车上去救人,然后再游回来,然后又游到大巴车上又去救,然后又送到岸边,就这样。
记者:数过没有,自己救了多少人?
李川南:这个没数过,应该也有几十个吧,那个大巴车上好像是43个人。
记者:我看你的脚还受伤了是吧?
李川南:对。
记者:脚还在抖呀?
李川南:是,他自己就要抖。刚开始受伤的时候救人没感觉,救完人以后人比较累了,都凌晨四点多了,也没感觉到痛,我自己当时都没发现身上有伤口。到第二天上午睡了一觉醒来才感觉身上怎么那么痛,一看,脚上受伤了,两个洞,已经化脓了。
李川南告诉记者,雨夜救人是他活了23年做的最有意义的事。
李川南:这是我们每个人的本分,一个人的良心,就这么简单。我们去救人的时候他们也提钱,说多少钱一个人?我们就说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我们是来救人的。我活了23年,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川南的未婚妻在广东打工,父亲在老家,受伤的事他一直瞒着家里人。
李川南:我昨天才跟她说了,没说我受伤,怕她担心。我都没给我老爸打电话,因为我没母亲,我怕我爸担心……(哭泣)……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出来打工的……就是担心最近这几天上不了班(哭泣)。
声声“谢谢”感动施工队长
离开工地时,施工队长杜金荣的一席话久久回荡在记者耳边,他的感动如此简单。
杜金荣:这个里头我最感动的是什么事呢?被救的人呐,陆陆续续往桥上背的时候,有一个男的就说了一声“谢谢”,后面的人也跟着说“谢谢,谢谢”。他说声“谢谢”的时候,我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我们这么做得到了别人的认同。因为我们认为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是一种责任,是一种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