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去西湖边‘看海’”、“到武大操场游泳”、“到成都也能看海”等字眼,成为网民调侃的灰色幽默。
城市“逢雨必涝”的背后,虽是极端天气作祟,但更多的是与城市开发建设中的防汛排涝跟不上以及盲目扩张不无关系。
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换句话说,城市的地下世界是城市文明的另一面。我们以北京6·23暴雨为例,来剖析“逢雨必涝”这一循环往复的怪圈。
6月23日下午4时30分左右,北京突降暴雨,截至当晚7时,个别地区最大降水量达182毫米。
暴雨中的北京再次登上了众多境外媒体的重要位置。BBC、《华尔街日报》等多家媒体均推出“水漫京城”的图集;路透社推出题为“大水将北京变为池沼”的报道;德国新闻电视台更是使用了“大水吞噬北京”的标题。
令人们苦不堪言的暴雨之夜过后,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成为众矢之的。
北京市排水系统设计的是1到3年一遇,这个标准解释起来就是能够适应每小时36到45毫米的降雨。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市政所原主任工程师段昌和指出,北京市东、西护城河、天安门广场、奥林匹克中心的排水系统标准为10年一遇,前三门大街等区域为5年一遇,城市主干路、环路、高速路等标准为3年一遇。
可是,当遇到6月23日那场“百年一遇的暴雨”时,这样的排水标准无力承受了。“百年一遇的管道估计得建一个房子那么宽,马路下面也装不下。”段昌和比喻道。
这样的反思并非第一次发生。2004年7月10日,一场降水量约为40毫米的暴雨袭击了北京。当时的一篇新闻报道描写道:“雨水灌进了地铁站,阻塞了地下通道,淹掉了地下商场……十多座立交桥下的积水超过两米,小汽车被没顶、公共汽车一半泡在水里、交警在齐腰深的水里指挥交通。那场景,让人觉得恍然进入了科幻片中的世界末日。”
但在时任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副秘书长金磊看来,那场大雨后,“全世界都看了北京的笑话”。
北京市水务局的工作人员指出,现在中心城区的排水管网最早还有明代留下来的“老古董”,老旧的管网“只能是打补丁,发现一处补一处”。毕竟,北京已经没有修建巴黎地下运河般宏大地下排水系统的机会了。
在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院长俞孔坚看来,“不能怪地下管网不够粗,多粗的管网都无法消化这种暴雨。”将“城市洪水”归咎于排水管网,这说明城市的规划者们“抓错了问题的关键”。
他在自家的阳台上,用锂板和钢板搭建了一个储水箱。6月23日,这个储水箱为家里储到了一个星期的浇花用水。“从屋顶、阳台开始,每一滴水都应该就地留下来,而不是被白白地浪费掉。”
在世界范围内,储存雨水绝对不是一个小课题。美国纽约市的排水标准基本维持在5年一遇的规模,但这个城市动用了市民的力量参与排涝,今年4月,纽约市环保局向布鲁克林区、皇后区等地的市民,免费发放了1000多个居民家用的雨水收集储存罐。它不仅可以减少雨水进入下水道,还可以成为居民浇花的利用水源。
暴雨当晚,中国水利水电科学院研究院防洪减灾研究所副所长向立云也被堵在了毫无尽头的车队长龙中。他知道,并非只有北京在面对“城市洪水”的难题。今年夏季,暴雨袭击武汉,江城变为一片汪洋。广州连日暴雨,水漫街头。
“中国的很多城市都在面对这个问题,”向立云说,“排水能力可以提高,但经济成本并不合算。相反,如果能在开发建设过程中就有蓄洪的意识,城市暴雨后的问题更容易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