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是我最倾注心血的文章之一!一些问题,事关我们这个民族的生死存亡!
对干旱的调查,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什么是恐惧!中华民族正在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不是未来,而是眼前!
当灾难一次又一次到来的时候,我们最需要的是,深刻反省,全面认真地查找真实原因,及时找到对策,而不是在吹嘘中一次次地贻误机会!我最痛心、最担忧的不是频繁发生的灾难,而是对灾难的麻木不仁、无动于衷。
基于一个公民的责任感,在捐建水窖之后,我开始了实地调查,这篇文章中提及的结论和针对性的建议,相当一部分是我通过实地调查得出的,另外一部分是通过与相关知情人士的交流得到的,我希望这些调查和建议,对于我们应对灾难能够起到一点点作用。
西南干旱后,很多人认为,是由于下雨少所致,也即天灾所致。但是,查一下新闻后,发现类似的“天灾”一直在上演(仅以云南的新闻为例):2004年,我国南方“遭受53年来罕见干旱”,云南在干旱之列;2005年,云南“遭遇近50年来最大干旱”;2006年,“云南遭遇20年来最严重旱情”;2007年,“云南大部地区降水不足,气温偏高,旱情日趋严重”;“2008年云南连续近三个月干旱”;2009年,“云南省遭遇五十年一遇的严重旱情”;2010年,云南“秋冬春连旱”百年一遇……
这还没有算上其他地方的干旱。2007年,全国22个省干旱,耕地受旱面积2.24亿亩,中央财政先后下达特大抗旱补助费2.23亿元(每亩接近1元)。
但是,我实地调查、了解情况后发现,简单地将问题归结到天灾上,对上天是一种极大的不公。比比以色列等国家,中国的降雨够多的了,退一步说,即使上天对中国不公,至少对我国的西南地区还是非常偏爱的:江河纵横的西南地区是中国水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区,我国水资源的70%分布在这里。
以云南为例。据媒体公开报道:云南是水资源大省,水资源总量排名全国第三,人均拥有水资源的绝对数量超过5千立方米。云南省境内,径流面积10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有908条;湖泊面积311.388平方公里,流域面积2920平方公里,平均水深5.12米,最深处11.3米。
我实地调查得出的结果是:西南干旱,一分天灾,九分人祸。
(1)植被严重破坏,外来物种入侵,生态急剧恶化
植被本身就是最天然的水储备库。但是,近年来,追求经济效益,导致生态环境破坏严重,森林覆盖面积大幅度减少,而对植被的大肆破坏和森林覆盖的急剧下降,直接导致许多支流季节性干涸,或者源头向干流方向萎缩。
这就不自觉地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资源大幅度向工业倾斜、水等资源大幅度向城市集中,加之干旱连连,农业生产条件恶化,产量下降,向森林要地、向草原要地,需要更多的土地来弥补效率低下的缺口。另一方面,农业生产资料价格不断上涨,种地的成本越来越高,农民需要以量来弥补日渐抬高的成本。这是人进林退、人进草退的原动力之一。下面这张照片(见照片01),是我在云南调查时拍摄的,当连这么险要的地方也被充分利用起来的时候,植被遭到破坏的严重性可想而知。而据笔者所知,云南还是环境破坏不算特别严重的地方——当然是与国内其他地方相比。
同时,官员为了追求GDP和个人政绩,为了尽快让城市变美,已经懒得种植小树,已经等不及把小树养成大树,而是直接从农村移植——这些情况都是全国性的,几乎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看到,这种移植同样在人为破坏生态环境。
不仅如此,很多地方的植被随着外来物种的入侵,变得日益单一化。一个地区的生物区系是长期演化的结果,相关物种的组成具有互相平衡、互相弥补、互相适应的特性,外来物种一旦侵入就会打破这种平衡。我国许多地方为了经济效益,随心所欲地引入外来物种,正在给生态环境带来致命后果!我们知道,植被的多样性,更有利于水土保持,因为这可以达到涵养水源、水土保持的效果,同时促进生态系统的稳定与可持续发展,而我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是,云南物种的单一化趋势正在快速发展。
通过这次干旱,许多人知道了桉树。桉树的经济价值高,且很容易栽植,成活率高于其他树种,但其缺陷是:树根向地下扎得很深,耗水量大,被人称为抽水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所到之处,其他物种几乎消失殆尽!桉树连鸟都不靠近!我听到两种说法:一是桉树散发一种令鸟厌恶的气味。二是说桉树不生虫子,小鸟远离。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沿路看到多个桉树林,有的已经长大成林(见照片03),有的刚种植不久,但生长很快(见照片04)。
除了桉树,还有一种扩散更快、危害更大的“飞机草”,又名香泽兰(Eupatorium odoratumL),目前已被列入我国首批外来入侵物种。飞机草是有毒植物,飞机草所到之处,其他草类尽亡!因为它能明显地影响其他草本植物的生长,它能产生化感物质,抑制邻近植物的生长,还能使昆虫拒食,不仅虫子,连牛、羊都不敢吃这种草!在我捐建水窖的三岔角村,村民告诉我说,十几年前这种草到达村子,从此以后,其他草几乎全死了,连羊都养不成了!
对于“飞机草”的来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我国为了绿化荒山,用飞机播散的。另一种说法是,上个世纪20年代早期,泰国把飞机草作为一种香料植物引到栽培,逐渐入侵到中国云南南部,进而向中国快速蔓延。
无论哪种说法,当务之急是采取应对措施,笔者非这方面的专家,提不出具体建议,政府可以组织相关专家会诊,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尽快阻止“飞机草”等入侵物种的蔓延。
对于森林砍伐问题,我建议,一方面,应该禁止城市从农村或山上移植大树,禁止乱砍乱伐。另一方面,应该采取针对性措施,鼓励民众种树。比如,出台政策,谁种的树归谁所有(即使政府征用也须以市场价补偿,但砍伐时需经过批准),这样可以大大提升民众种树的热情。更重要的,应该调整农业补贴工业的现状,让农民获得更多的收入,建立起社会保障体系,改善其生存状况,减小其通过毁林、毁植被等方式增加收入的动力。
(2)水利欠债触目惊心
干旱发生后,人们突然发现,水库中的水不够用了。很多人知道,水利建设欠债是重要原因之一,但具体情况,很少有人去深究,也很少有人知道,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它跟这次旱灾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水库里的水,为什么这么快就没有了呢?原因是:储存的水太少了。为什么少呢?因为,大部分水利设施都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年久失修。在云南全部的水库中,80%的为病险水库。雨季的时候根本不敢储水,担心溃堤!于是,雨季来的时候,水库要空腹防水,任由上天恩赐的宝贵雨水白白流走(云南全部水资源的开发利用率只有6.9%),等到雨季临近结束时才敢储备水。2009年雨季来临的时候,依旧放水,等到雨季快结束时再聚水。不幸的是,2009年的雨季太短,水放走后,发现雨季已经提前结束了!因此,储备的水远远少于往年,而旱情又重于往年!如果水利施舍完好,何至于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水利建设欠债有多严重呢?目前,云南全省的大中小型水库超过5000多座(这些水库80%的为病险水库),总库容量达到108亿立方米,缺口高达40多亿方!连孔副省长都忍不住感慨道:“你看我们解放60年了,才有108亿立方的库容……我们供需缺口还有40多亿方……我算过一个账,就是从解放到1995年的时候,那一段时间国家投入云南省的水利投资,那个时候才3个亿。”
记者似乎不敢相信,又追问了一句:“一共3个亿?”
孔垂柱说:“就是那么多年,因为我们没有大型水利,所以国家也穷,所以你无法争到国家的投资。”
才3个亿!如果把1978年以前的投入剔除,可能更寥寥无几了。不仅云南,全国很多地方的水利设施大部分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设的。有一点需要强调的是:那时候的投入看起来少,效果却极其明显。
其一,那个时候是全民动员,很多人是义务劳动,人工费用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包括在投资总额当中。
其二,那个时候的物价低廉,人民币的购买力远远胜于现在。
其三,腐败等损耗小。贪污一点钱就可能被枪毙,没有人轻易敢冒这个险,而且,那时候的官员大部分有信仰,比现在单纯。现在贪污6位数的官员已经算是很廉洁了。
其四,那个时候的水利建设“得巧”,以小水利居多,非常实用。以我所见到的那个小型水塘为例(见照片08),它充分依托天然地貌而建,三面的水流向它,可以很便利地把雨水集中储存起来,造价也非常小。
我的建议是,效仿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那种做法,依托天然地势多建设实用的小型水利设施。而我们现在却恰恰相反,在求大。为什么地方在水利建设中都贪大呢?因为,只有大型水库是国家投钱的!而且,很多水库都是针对城市配套而建的!这就是为什么,国家水利投入很大,却不能在抗旱中发挥作用的根本原因,因为钱都用到了大型水利上,都用到了为城市服务方面,真正惠民的小型甚至微型水利设施几乎无人问津!现在,是到了颠倒回来,追求实用为主、民生为主、农业为主的正确轨道上来的时候了!
(3)集水的建议
关于收集雨水的问题,我想多谈一点。
在去云南以前,兄长广元和嫂子一起回国,我们谈到了这个问题。在安提瓜的时候,我没有特别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所有的房子下面都有一个蓄水池。屋顶成为一个天然的收集雨水的平台,雨水在屋顶汇聚后,通过输水管,输送到蓄水池中,最大限度地把雨水留下来。安提瓜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没有一条河流的国家,是最典型的无流国!吃水主要依靠收集雨水和海水淡化,海水淡化的成本很高,收集雨水便成为非常重要的选择。
安提瓜曾经遭遇过严重旱灾,对于一个没有河流的孤岛而言,遭遇旱灾几乎是灭顶之灾。安提瓜在1779年和1784年,遭遇两次水荒,牲畜大面积死亡,人饥渴难忍。但是,他们没有在遭遇“20年一遇”、“50年一遇”的旱灾后,继续遭受“百年一遇”的旱灾,而是积极主动地建设了大量的蓄水池。许多储水池规模巨大,这些蓄水池的蓄水量,足够满足全国居民的需要,向首都圣约翰(Saint John's)供应的水量甚至超过欧洲一个大城市的供水量。
与安提瓜相比,老天对我们已经非常厚爱了,而我们在做什么呢?雨季,眼睁睁地看着雨水流走。旱季,承受饥渴的焦灼。而且,一年又一年地重复悲剧而不吸取教训!
收集雨水不是很难的事情,像照片08中的那个小水坝,就可以收集三方留下来的雨水,这种依托地势选址修建的小水利工程,投入少,却见效快,作用大!
谈到世博,这次印度展馆展示给我们的是什么呢?“一个雨水收集系统”,和一个“经过工厂处理的再循环水将用于绿化灌溉”!有本著作对中国和印度进行比较,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中国和印度在演绎龟兔赛跑的游戏,中国是兔子,印度是脚踏实地的龟。为了符合正确的舆论导向,我不写结果了。
必须强调的是,放弃对雨水的收集而打地下水的主意,将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云南省副省长孔垂柱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说:“因为总理来视察以后也提出来一些要求,我们现在一个积极的寻找抗旱应急水源……现在要尽快地弄清地下水的分布情况,现在就开始已经组织地质部门、水利部门等方面的人员,在一些特旱地区,现在开始寻找地下水,解决人畜饮水困难。到现在我们打出已经到了400多口井,就是专门打水解决干旱问题。
最近几天我一直在查询相关研究专著,看得我心里发冷!!!!
国际全球化论坛水资源委员会主席Maude Barlow与加拿大北极星研究所主任Tony Clarke合著的“The Battle Against Corporate Theft of the world's Water”我找到的这本书是2004年版的!注意,是2004年版的!他们这样评价中国:“有中国粮仓之称的华北平原,地下水位以每年1.5米的速度下降(注意:是每年1.5米)。中国北部现在有8个地下蓄水层由于透支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中国北部600个城市中的400个和超过中国全部人口50%的居民面临着严重缺水的威胁。尽管政府计划南水北调,但首都北京的地下水位在过去的40年还是下降了37米,预测中的北京水危机已经极其严重……世界观察研究所预测,中国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不得不通过改变其经济结构,来应对水资源短缺的国家。”
随后,他们做了更惊人的预言:“世界观察所还警告说,由于有限的水资源在不断被调往工业领域和城市居民,中国在不久的将来将面临着严重的粮食短缺。当中国的粮食不能自给自足的时候,它对粮食进口的需求将超过全世界粮食市场可供出口的总量……”
丹麦比约恩·隆博格编著的《全球危机,全球解放方案》一书的第584页,有这样一段话:“长期过度开采(地下水)无疑是自杀行为,这会导致蓄水层的耗散,水面下降到水泵不能再抽出水的地步……在中国,地下水下降可能已经很大规模发生。Evans、Foster和Garduno(2003)报告,在海河、淮河和黄河流域,已经有地下水水位‘巨大地’下降……”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对地下水滥用到如此程度,未来怎么办?子孙后代怎么办?更可恨的是,此前媒体披露的向地下水排污的现象。一些不良企业直接把污水向地下水层排!如:“河北定州李亲顾村97、98年村民发现村民得病可能是因为地下水受到了污染。一些电镀厂建厂则早在88年,88年建了第一个厂,90年后就多了。他们建厂时都打一个机井,三四十米深,直接把生产的污水排入地下。”类似的这种行为真的应该遭到天谴!从法律上来看,是严重的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
当金钱主宰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一个没有信仰、没有危机感的民族实在太可怕!
遗憾的是,危机在歌舞升平中被掩盖。一些人经常被编织的耀眼的成就催得淫荡难耐,四处跑着搔首弄姿,弄得中国威胁论四起。问题是,污染环境,毁灭资源,断绝子孙后代生存之路,我们积累下来了什么?甚至连最基本的社会保障体系都没有能够建立起来,甚至连教育投入占GDP的4%的目标都实现不了(早在1993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制定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就明确提出:“逐步提高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在本世纪末达到4%。”)但迄今为止,“4%”的政策目标尚未实现,教育投入世界倒数,而印度的教育投入占GDP的比例是7.4%,比我们的3%(很多年份还不到)高出一倍还多。
水污染是另外一个严重问题。这次旱灾,滇池里的水却不能用,为什么?污染太严重了。为了治理滇池,按照孔垂柱副省长的说法:“很多时候我们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这几年省委省政府加大对滇池的治理,这几年也连续投入了上百亿的资金,现在实施一个牛栏江滇池饮水工程,就是现在把滇池还湖绝污,还有湿地的建设,还有清污分流,这些全部工作在做。”
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已经不能再走了!从解放到1995年的时候,国家投入云南省的水利投资才3个亿,而滇池治污就花费了100多亿元,还没有结果,水依然是臭的!在埋怨老天降灾的同时,应该反思一下:我们对环境的破坏本身,是不是在惹得天愤人怒!
(4)水资源分配严重不均
水资源分配不均,水利设施全方面服务城市而忽略农村。许多水利设施把农村水源引向城市,这些浩大的工程经过农村的时候,却没有设置任何排水设施,即使在严重干旱的情况下,那些靠近水利工程的饱受饥渴折磨的农民,也只能隔水相望,无法就近取水。这是水利投入很大,农村难以受益的最普遍的现象,也是导致干旱形势恶化的根本原因。我在昆明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受到干旱的影响,这里的水供应非常充足。为了美化环境,大量的水浇灌着路边的花草。一边是干旱的焦灼,一边是水供应的丰盛,可谓冰火两重天。
不仅省级城市,地级省市甚至县城,在建设水利工程的时候,都只是考虑从水源地引水,而没有考虑到水利工程所经过的农村的生活、生产用水!我惊讶地发现,在水资源问题上,城乡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有必要强调的是:假如农民依然用春秋战国以来的最原始的方式生产,依然靠天吃饭,维持我们这个民族的最基本的粮食安全界限在哪里呢?
央视记者问孔垂柱副省长:来到昆明的时候,我们发现昆明城市的用水基本上没有太多的限制,大家还是正常的生活。那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一点不公平呢?
孔副省长说:“一个是城乡差距的一种表现形式。另外,也是这些年省委省政府,昆明市委市政府加大对昆明城区供水能力建设的一个结果。所以现在昆明相对来讲供水比较充裕。但是,你不可能说昆明这里供水充裕,你把它调到其他地方去,这个不可能。”
孔副省长其实讲出了一个常见的现象:为了城市,农业和农民一起被边缘化。
《中国新闻周刊》做了如下报道:在距离运昌村28公里的地方,就是昆明市主城区的水源地云龙水库。自2004年建坝蓄水以来,黄文俊发现,村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年贯穿村里的河流有五六米深,如今只有四五十公分;原本河里有大鱼,现在连小虾都不见;此前村里靠河灌溉,后来就只能靠天吃饭。云龙水库是昆明主城区供水水源的专用水库,从2008年开始向昆明供水,目前,昆明城区日均用水量为85万立方米,水库2.5亿立方米的蓄水量足以支撑主城区顺利度过旱期。
而让黄文俊难以接受的是,村民们守着一个“大水盆子”却没水吃。“最晚6月就要下雨,这些水肯定是用不完,为什么不能救济一下我们,只要坝闸开一个 10公分的小口,下游几万人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黄文俊一边比划着一边激动地说。与黄文俊一样,村民们对大坝颇有看法。运昌村百姓世代喝着掌鸠河的水,然而,如今一座大坝,却让村民与水隔绝。“近水解远渴”的内心纠结在大旱面前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供昆明没得说,但至少要分给我们一口,收了水费,也要补偿我们一些吧。”谈起水库,一位村民略有些激动。
旱情还在持续,有限的水如何分配成为人们最为关注的焦点。云南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主任达瓦说,原本水库是否放水由水电部门决定,但大旱当前,从1月底开始,为合理地调用当地水资源,水库放水必须由水库所在县的县长签字。
现在,我们经常听到每年投入水利建设多少多少钱,却闭口不提巨额投入是在修建什么样的水利,不提是让农业受益的水利还仅仅是满足城市生活需要的水利,不提是实用的小水利还是仅仅为了拉动经济、提升政绩、让腐败者有利可图而建的大水利!我建议:在建设任何水利设施的时候,都应该均衡考虑城市、农村的生活、生产需要,在两者之间寻求一种平衡。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如果农业得不到基本的用水保障,城市依托的生存基础将不复存在!但至少在目前来看,找寻这种平衡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掌控决定权的人都居住在城市而不是乡村,很多人甚至没有去过乡村,对农村、农业、农民的难处缺少最基本的痛感!这种情况很悲哀,也很普遍。因为可以买到便宜的房,权力者对高房价没有痛感;因为可以吃到特供的绿色粮食、绿色食品,他们对层出不穷的食品问题没有痛感!
面对灾难,我们需要有最起码的痛感!哪怕一点点!我不知道,这些调查和建言在这个歌舞升平的时代能有多大用处,但我们都在真切地感受到威胁的临近!
说明:这篇文章的初始题目是《云南旱灾真相实地调查》,但是,云南的情况在西南地区非常普遍,很多地方比云南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改成《西南旱灾真相实地调查》。又一想,西南的情况在全国其他地方也同样存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改成《中国旱灾真相实地调查》。但是,加上“中国”二字名头太大,树大招风,且冲了“感谢国家”中的“国家”二字的讳,古人遇到这种情况尚且知道弄个“通假字”代劳一下,想想算了,去掉得了,犯不着因为这个让一些人不高兴。于是,变成了《旱灾真相实地调查》,那些把头埋在沙粒中的人,只当是在写非洲某地的灾情调查吧,可以继续无视问题的严重性继续如痴如醉地意淫。
于2010年4月3日—12日。